“也就是說,他的妹妹其實并沒有遭遇到詭異而突變,是他自己被污染了,是他在幻覺的侵蝕下,殺了自己一家三口,甚至有可能,他的記憶都被修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血祭。”蔣雯看著那個在視頻里捂著自己臉頰哭泣的少年,嘆息一聲。
“是個可憐人。”她在心里下了自己的判斷。
“這件事你們有和他說嗎”她又問道。
“沒有。”下屬搖了搖頭,“這件事說了明顯會更刺激到他,所以我們遵循保密原則,對他進行了保密。”
“那就好,不過現在不對他說,他以后也遲早會知道的吧。”蔣雯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眼眸中有一絲隱隱的悲傷劃過。
“然后呢那件污染物怎么樣了”
“那件污染物”下屬撓了撓頭,“不知道為什么,那件污染物上面的污染氣息變得極為微弱,不加以分辨甚至會察覺不到它是污染物,我們已經送到收容所里去了,會由收容所的人員檢測,并纂寫相關的條目,進行收容。”
“很好,看來我出去這些天,你們沒有惹出什么亂子來。”蔣雯點了點頭,隨后又指了指視頻上那個少年,“那么他呢,現在又在哪里”
這個視頻是幾天前拍攝,蔣雯一回來就開始處理案子了,現在還不知道這少年在哪里。
“他現在在治療所,就和之前所有的被污染者一樣,單獨關押,進行治療,不過好像情況不太理想。”下屬看了視頻上的少年一眼,回答道。
“哦,是被污染的程度很深”蔣雯皺了一下眉頭。
“不,是他的色相從始至終都是清澈的,如果不是有先前的案件事實擺著,甚至想象不到他有被污染過,他就像一個襁褓里的嬰兒,一丁點兒都沒有接觸到世界的陰暗面。”
“這倒是怪了。”蔣雯嘀咕道。
色相,一個專有的名詞,描述的是被污染程度的深淺,依據檢測出來的數值,分為清澈、渾濁、污染三檔。一般渾濁就有點危險了,而污染,幾乎就表明了這個人卷進了什么詭異的事件中,一般剛從詭異事件中脫身的人色相應該是污染才對,再不濟也是渾濁,絕對不可能是清澈。
“真的由始至終都是清澈”蔣雯再度不相信地問了一遍。
“真的。”下屬一臉苦笑,“除非我們科里的檢測儀器都壞了。”
“說不定還真是都壞了。”與一個剛從詭異事件中脫身的人色相是清澈比起來,蔣雯更愿意相信是科里的檢測儀器都壞了。
“而且”下屬有點猶豫。
“怎么”
“他最近的表現好像有點古怪,前兩天還是悲傷且沉默的,但這兩天好像恢復過來了,顯得有點活躍”
“活躍”蔣雯不可思議地反問了一句,“活躍”這個詞怎么也不該跟一位剛死了全家,而且還是他親手殺的孩子扯上關系啊。
“嗯,他很樂于和醫護人員交流,笑的次數也變多了,顯得有點開朗。”
“開朗”蔣雯再次不可思議地反問一句,這也不應該是會出現在被卷進詭異事件中的人身上的詞匯,其他遭遇詭異事物的人,幾年精神不正常都是輕的,即使以后恢復過來了,也會時常遭到夢魘困擾,多少次午夜夢回,都是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慘事件。
與詭異事物扯上關系的人,基本就和“活躍”、“開朗”這些詞絕緣了,孤僻、陰郁、沉默寡言才是他們的代言詞。
“那這個人真的是有點古怪。”蔣雯摩挲著下巴,“我想見一下。”
“科長您想見的話,我下午就可以替您安排,反正他也沒什么事,這些天都在接受治療。”
“那好,你安排吧。”蔣雯甩出一句話,從視頻上收回目光,踩著黑色小高跟皮靴,脖子上的翠綠色絲巾隨風飄揚,走向門口,留下一個英姿颯爽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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