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的刺激讓昏迷中的小班逐漸恢復了意識,他緩緩睜開眼,影影綽綽中,竟看見林伊然在為他捆扎腳上的傷口。
“你該慶幸這個夾子除了鋸齒口還算鋒利,其它部分已經嚴重銹蝕了,是個廢棄很久的夾子,拆起來不太費勁。”
“你為什么不跑?反而要救我……我對你又不好……”
看得出來,小班復雜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幾分慚愧。
“誰說我不跑啦?我現在就跑。這些天你雖然對我不友好,但也沒有加害我,所以我才幫你的。你要是有點良心,就應該睜只眼閉只眼讓我走。”
林伊然自顧著說完,再確定了一遍已經將雷神和小班系在了一起,這才放心跑路了。
小班看著她跑遠的背影,吃力地提醒道:“就算我不喊人,你也跑不掉的……還有,那個方向有很多陷阱……”
林伊然管不了這么多,她不會放棄任何一次可以回家的機會,很快就消失在了小班擔憂的視線中。
她一路猶如脫籠的小兔,在路過一片沼澤地時,還特意留了個心眼。
她故意在淤泥中踩了踩,然后在與自己逃跑相反的方向留下了一串腳印。再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丟在了一處斷崖邊。
最后一路穿過小溪,來到了樹林的盡頭。
前面沒有了茂密的樹叢,只有大片的石林和低矮的灌木。
爬上那個平緩的山坡就是礦山的另一邊。
眼下已經將近傍晚,山那邊是什么地方也未可知。
當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傷痕,還是深吸了口氣,果斷朝石林方向跑了去。
哪成想,才往前跑了沒兩步,腳下突然一個踏空,身體瞬間就失去了平衡。
“啊——”
一聲尖叫,響徹山林。
她倒下的地面遽然塌陷,隨即將她吞沒在了昏暗的罅隙之中。
寒墨池得知小班受傷,很快趕回了礦山。
“你說什么?林安娜又跑了?”
“是的……她往樹林北邊跑了。”
“什么時候的事?”
“一個小時以前……”
寒墨池冰冷的眼神中釋放出一抹寒光。
“泰華,你開車送小班去醫院處理傷口,我跟雷神去追人。”
“好的,老板。”
寒墨池拿上外套,在雷神的帶領下,消失在了黃昏的樹林中。
他聯系了架設在山下必經之路上的警崗,得知并沒有可疑人員下山。他可以斷定,那個女人還在山里。
入夜的山林氣溫驟降,林伊然幾乎是被凍醒的。
她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深陷在了黑暗潮濕的地縫中。
一仰頭,頭頂的星辰遙不可及,只有恐懼和無助將自己層層包圍。
慌亂中,她想摸索著石壁往上爬,可一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左腳無法動彈。
肯定是摔下來的時候扭傷了。
怎么辦?她惶惑的杏眸無助地掃視了一圈這恍如噩夢中的場景。只能無助的蜷縮在一道狹小的石縫中,哆嗦著低聲啜泣。
“汪——”
突然頭頂上方,隱約響起了一聲熟悉的犬吠。
“是憨哥兒!”
她本能地繃緊了神經,既然是憨哥來了,那寒墨池那個壞蛋可能也來了。
很快一道亮光在昏暗的夜色中劃過,然后停留在了距離她不遠的一處石壁上。
寒墨池在雷神的指引下,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找到了樹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