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科研人員,也不是武者,更不是適齡女性,按說沒有資格被列入第一批遷移的目標。
但他恰好是某位重要人物的司機。
在那位重要人物的運作下,他獲得了這個名額。
他悄悄的將老婆塞進后備箱帶到了地下。就這樣,他和老婆混了過來。
至于其他親人...這就是命,還能說什么。
他專注的看著前邊,對講機鈴聲響起。
能在地下使用的移動通訊工具只有對講機。地下沒有基站,特制對講機也只能在一定范圍內使用,通訊范圍不超過七十公里。
司機李安皺了皺眉,按下了接聽鍵。還沒等他說話,對講機那頭傳來了焦急而暴躁的聲音。
“老李,你和鄭巡撫說了嗎?關于我弟弟的事情?”
“我在外邊。”
“我知道你在外邊,家里我也沒見到你啊。我告訴你老李,我父母你可以不管,我認了!但我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要是出了意外,我們老陳家就絕后了,老李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女人粗狂的嗓門將對講機震的“嗡嗡”作響。
伊城有些同情的用余光瞄了老李一眼。
只是短短的幾句話,他已經聽出了很多東西。
司機李師傅的老婆是個扶弟魔,她逼迫老李找巡撫大人求情,將她弟弟接到地下來。
地面的環境越來越惡化,繼續留在那里等于死亡。他們家就這一個男丁,自然是十分寶貴。
伊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
就你家的孩子值錢是吧,巡撫鐵面無私,怎么可能開這個后門?誰有資格下來有嚴格標準,巡撫不可能徇私。
石智拽了拽伊城的衣袖,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了一眼背后冒汗的司機,輕聲問道:“城哥,你說他會不會真的...”
“當然不會!”伊城篤定的說道:“就算他跑去求情又能如何。總執政官還在地面呢,誰的地位比他更高?”
“他老人家親自做表率就是為堵別人的嘴,讓那些想鉆空子的人沒有一點機會。”
伊城略微提高了聲音,恰好讓這句話傳到老李的耳朵里。
老李通過觀后鏡看了一眼伊城和石智,露出一絲苦笑。
這幾個月又有不少人用各種途徑進來了。這些人占據不屬于自己的名額,讓那些應該優先進來的人沒了機會。
老李的臉色微紅。他就是這種人。
身為巡撫的司機,伺候了巡撫二十多年,跟著他從鎮長一路成長為行省最高長官,他幾乎是巡撫的影子。
所以巡撫才網開一面讓他來了。
不僅如此,他私帶老婆的事也睜一眼閉一眼了。可是這不代表他還有資格繼續開口。
他輕嘆一聲,將對講機的通話掐掉。
這婆娘真是越來越沒有眼力了。老子都說了在外邊不方便接聽,還要叭叭的說。遲早被這蠢貨害死!
就在老李按掉對講機后幾秒鐘,對講機的鈴聲再次響起。
老李按掉。
鈴聲再起。
老李發怒了,他一把抓起了對講機,沖著話筒咆哮道:“蠢婆娘,給你臉了是不是?等老子今晚回去好好炮制你!”
“喲喲,能耐了是吧,我等你回來,今晚跪榴蓮還是鍵盤自己選吧!”
車內的乘客再也繃不住了,也不知道誰帶的頭,笑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味道。
老李開車的動作很老練,但他身為妻管嚴在外邊強撐的樣子實在很狼狽。
他惱羞成怒的關掉了對講機,一腳油門轟了下去。
一顆石頭意外出現,車輪猛地向右偏斜,老李的臉色瞬間綠了。
“車道偏離。”柔美的島腔女聲提醒著。
提醒來的太晚了,就在導航提示時,車輛向右翻轉,連續打了幾個滾,朝著深溝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