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養這么個小鬼,確實比她費力每晚召靈來的方便。
等宋鳶兮上樓后,滿客廳跑圈的機車小鬼一個剎車,停在了臺階口處,望著那形容高山一般的臺階之上,黑遛遛的眼珠子久久沒有挪開——
隔壁。
暖色的浴室,陸焉臣泡在加了一桶冰塊的涼水浴缸里。
旁邊的置物架上放著一部黑色的手機,正循環播放著:[你有的那些我都不稀罕,我就喜歡陸焉臣;]
[隨你便,大不了我養他就是了。以后他的死活,歸我了。]
這跟宋鳶兮的原話字數對不上,明顯是被截剪過了。
陸焉臣也確實Get到了這其中宋鳶兮表達的倆層意思。
小朋友要養我。
小朋友喜歡我。
此刻若是有一面鏡子在陸焉臣的面前,他一定會看到,自己現在是怎樣一副眉眼舒展,唇泛桃花的愉悅媚像。
纖白如蔥的指骨撩動著水面,刻意波起圈瀾,如此也好掩飾,透明水下,那被困在冰潭底下都忍不住叫囂躁動的野獸......
浴室門外。
一身筆挺西裝的唐棠站的筆直。
手臂上搭著一套秋款純棉的家居服,頗有那么絲絲不安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
超過半個小時了。
唐棠又等了倆分鐘,最后猶豫遲疑著,悄悄上前幾步,彎腰把耳朵貼門邊上,聽著里面傳來細細弱弱的宋鳶兮的那倆句......
唐棠:......
二十七歲的大伙子了,怎么還跟十七歲的小男生似的。
被女生表個白而已,至于魔怔到這種地步?
看來景爺說的沒錯,二爺這是典型的缺愛癥綜合表現!
再過三分鐘,一直沒聽見里面除了錄音還有別的動靜,唐棠按捺不住,試探性地敲響了浴室門:
“二爺?”
洗著洗著在浴室暈過去這樣的先例不是沒有過。
一個合格的私人管家,不會讓這樣的錯誤出現第二次。
陸焉臣沒有回他。
把耳朵貼在門上的唐棠聽著一聲嘩啦的水聲后,立馬站直了腰背。
隨即,陸焉臣下身圍了一件浴袍出來,穿好唐棠早就準備好,放在浴室門口的藍色棉拖......
唐棠跟上:“二爺......前幾天送去質檢的那枚石頭,被人偷了。”
陸焉臣應聲回過頭來:“你說什么?”
唐棠低著頭:“起先給的結論不是鉆石,也不是瑪瑙水晶一類的材質,建議送去地質局請專家鑒定,石頭剛到地質專家手里一個晚上就丟了......”
昨天晚上就丟了。
那群人找了一天實在是沒找到,這才想著上報。
陸焉臣難得給了一個很是直接的難看臉色:
“你沒查到?”
不然現在唐棠應該跟他報備結果,而不是起因。
唐棠把頭低得越加低了:“楊教授負責檢查鑒定,當天晚上走時,想著不會有人拐地質局偷石頭,就直接放在了他辦公室的抽屜里,我查過附近的監控,死角很多.......”
總之他已經發話下去,先徹查一下局里內部的人員。
陸焉臣闔眸,壓制著陰戾易爆的脾性:“那是小朋友不惜以命也要拿到的東西,是要還回去的,現在你告訴我,它丟了?!”
陸焉臣沒想過要私占那塊石頭。
只不過是想要檢查一番,不管結論如何,他不過是要個答案,到底還是要物歸原主,把石頭還給宋鳶兮的。
“對不起二爺。”唐棠只能道歉。
也是他疏忽,真以為只不過是塊石頭,也就沒怎么去上心。
陸焉臣抬手摁壓住發疼發脹的太陽穴:“給我找,地質局的每個人,哪怕是清潔保安,里里外外全部給我過一遍,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那塊石頭給我找回來!”
“是.....”
唐棠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陸焉臣難看到極點的臉色,不敢再多說多留了。
他把手臂上的家居服放在床上,正準備要離開,身后的陸焉臣叫住:
“把班珀叫過來。”
唐棠頓了一下,隨即才趕忙應下。
...
晚上十二點多。
一個穿著深藍色家居服的帥氣男人摁響了C區六排二號別墅的房門。
是唐棠開的門。
“二爺已經在樓上主臥等著了,有什么,還希望班先生多多擔待。”
班珀淡淡應了一聲。
二樓主臥。
班珀進門后,沙發上躺著看手機的陸焉臣坐了起來,招呼著:
“過來坐,先陪我喝一杯。”
茶幾上已經醒好了葡萄酒,唐棠聽話,自覺轉身,再去樓下取支高腳杯上來......
班珀上前,低醇的聲線很是舒耳:
“我現在都看不透,你現在是心情好,還是不好?”
他只在陸焉臣想殺人,或者情緒過分暴躁的時候,才會出現調解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