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沒打算掙扎。
又或許說,她盡管有心排斥,可他如果狠了心想要,又能改變什么呢?
明明沒有一絲排斥拒絕的舉止,可時丘卻覺得,這雙眼睛,像是在訴說,在謾罵,甚至在鄙視不屑……
時丘:“只是一個景珩,之前離了他不也過的很好嗎?”
以前的溫爾是多瀟灑又自私的一個人啊,就連跟景珩的婚禮,她都能只顧自己,當眾給景珩那么大一個難堪……
事后還不是活的開心自在?
溫爾輕眨了眼眸,“嗯,離了,跟沒了,是倆回事。”
“……”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情,每個人都會經歷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每個人都是這樣過活著的,時間終究會沖淡抹平一切,最后只剩下不經意的回憶和念想罷了。
那么,要多少時間才能把溫爾心里的景珩沖淡?
又需要多少時間才能讓溫爾原諒他,重新接受他呢?
時丘不知道。
他松手,往后退了半步,“早點睡,明天早上六點直升機會過來,你要是睡過頭了,我可不管你。”
說完走向酒柜,取了溫爾所說的那瓶烈酒,離開了吧臺——
時丘一走,溫爾像是整個人徹底放松了下來,將手搭在酒桌上,腦袋一枕,看著眼前紅酒杯的液體出神……
B市機場。
一月底的天,正是冬天最冷的時候,溫爾穿著個白色羽絨服,帶著黑色口罩過了安檢后,從口袋里把手機拿出,順手放在了身邊過路人的行李箱上,隨后大步離開了機場——
扶塵墓園。
哪怕位處郊區,這塊墓園規劃最好,也算的上是全國最貴的墓地,一個墓區不過一倆平米,卻也能用寸金來比擬。
對比那些并排的墓碑,景珩的墓,卻是個獨立的。
剛過年完節不久,墓碑前還有些剛祭祀不久的鮮花以及供果。
溫爾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就這么看著,不知時辰。
他們最后一次聯系,是那通電話。
她明明知道他還愛著她,卻冷漠絕情,一絲希望都不愿意給予了。
她也明明猜到了時丘可能會有所動作,自以為能勸其放下屠刀,因此忘了告誡景珩做出防備小心……
直到傍晚閉園,墓園的管理人巡邏時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太冷,又下著雨,隨便轉了倆圈看了一眼,就走了。雖說是墓地,可晚上也得有人值守,畢竟以前其他墓園出過好幾起因為死主生前有恩怨,后被找到墓園里來挖墳報復的……
再者,國人傳統,雖說尸體火化是不得不響應國家政策,可死后把骨灰埋進這墓地時,偶爾有把死住生前所喜歡的,或者有什么意義的首飾品放進去一同陪葬,所以自然免不了晚上坐班值守下。
一個不過四五平方的小亭子里,也沒開燈,倒是腳邊的那小電爐,暖色的燈管光很足,照的人暖和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