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想追,但腳落在原地沒動。
她是真的被氣到了!
也不知道是司機的不禮貌還是剛剛在舞廳里叫人揩了一手背的油。
送人出去的時候,有人在她手背上摸了兩下。
當時她覺得也沒占多大的便宜,算了就算了唄。
她覺得有付出有回報,回報還挺豐富的是不是?
可……
現在這個不爽勁兒,到底是哪來的?
越想越不爽,覺得剛剛就應該追上那車,然后找塊磚頭把那出租車車窗給砸碎。
叫你嘴不干凈!
轉念想想,砸了又能怎么樣?
在人生履歷上再增加一筆?
搞嚴重了就再進去二進宮?
手掐著衣領子,自己呵呵笑了兩聲。
越活越回去了!
抬起頭看看樓上。
這是齊州至今為止最高的樓。
你說是她故意的,還是就真那么巧了,車就停在這兒了?
人為吧。
世上哪有那么多湊巧的事兒。
高陽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什么,她就覺得今天晚上的月亮可真圓吶,覺得他會下來。
可下來以后呢?
站了多半個小時,人都要被凍僵了,活動活動腿,順便送自己一句臟話。
剛挪動一步,一抬頭瞧見樓里出來人了。
應淵就站在她前面不遠處,他身上就那么一件毛衣。
可就是一件最最普通的毛衣也能讓他顯得和所有男人都不一樣。
高陽的腳就再也沒動。
應淵拔腳走到了她眼前。
“上去坐坐?”
高陽想起來司機罵她的那句話,一股腦把火氣都甩他身上來了。
你要是差點,我至于嗎我?
“大晚八叉你不睡覺當貓頭鷹呢?”
應淵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兒,淡淡說:“第六感告訴我,晚上會有人在樓下等我。”
高陽皺眉。
剛剛她第六感也是那么告訴她的!
“扯淡!”
“你不冷嗎?”他問。
高陽抬腿:“冷什么冷,喝了一堆酒會冷那就怪了。”
“我冷,上去坐坐吧。”應淵說。
應淵拉了她一把,她一個大力就將應淵的手甩了開。
高陽:……
這人喝了點酒,干什么也控制不好力度。
她就輕輕那么一甩……而已。
來回的進出人,傳達室的大爺肯定得探出頭來看。
應淵拉著高陽的袖子,對著大爺笑瞇瞇說了句:“您繼續睡吧。”
高陽被他扯上樓了。
進了門她也不動,站在門口當鐘乳石。
“進啊。”
應淵拿了雙拖鞋放到地上,然后去關了她身后的門。
高陽看看那拖鞋,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來自己那被人揩油的手背,火更大了。
“這么晚了。”他看了一眼時間,說道。
高陽呵了一聲:“可不是嘛。”
“加班?”
“應酬。”她穿了那雙拖鞋進了屋子里:“和一群男人應酬。”
應淵:“哦。”
“不好奇大晚八叉不睡覺和一群男人喝酒?”
應淵說:“你都說應酬了,工作上的正常接觸,我有什么好奇的。”
高陽憋著的那口氣,突然就泄了。
好像也沒剛剛那么煩躁和不爽了。
她想,女人還真是情緒動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