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家事嗎,不是報警就怪我浪費警力資源嘛。”
“你什么態度你?”江曉鳳的同事訓斥出口。
他覺得這個丫頭就是個刺頭兒!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竟然圖一時之快去捅人,可見本性也沒好到哪里去。
“別人說你浪費你就浪費了?你那么聽話當年我說叫你冷靜冷靜你為什么不聽?好話聽不進去,嘲諷的話一句兩句都記在心里了是吧。”
江曉鳳對她可沒有憐惜之情。
她不是應淵。
就事論事。
一味的順從沒用!
就高陽這個心理,她研究得透透的。
有些孩子的心理問題這是打小就出現的,不是你溫柔兩句就能改變掉的。
一個法壓下來,其他都是沒用的。
心里得有法,做事情得懼法。
“你上門又干什么?”江曉鳳恢復了一貫的冷漠平靜,她除了對高陽的態度會稍冷一些,對待崔國文的時候就是公事公辦。
張嘴閉嘴想要數落就懟上兩句。
“既然前二十幾年都沒管過,突然又管什么?前腳她捅了你,后腳你就想念她了?有事就說事,現在我在這里你就說你要她干什么?”
高陽看了江曉鳳兩眼,然后收了收那副沒正形的樣子。
崔國文被問得臉能滴血。
家務事家務事,那是隱秘的。
他怎么可能會對江曉鳳講呢。
崔國文氣得半死。
江曉鳳拿過來筆錄,起身送到高陽的眼前,她伸手在簽名處點了點。
“這里簽你的名字。”
高陽簽了字。
“不是經常喜歡逛法院嗎?聽的那些知識都扔到哪里去了?也要三十而立了,脾氣那么火爆要開賣油鋪?”話到這里,她也不打算多說。
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透。
她不相信高陽那么笨。
別人對你的目光什么樣,并不重要。
重要的話,那這輩子你都翻不了身。
派出所里面就有檔案,那些刑滿釋放回來的他們手里都有底子。
這些人在他們的眼里就是透明的。
愿不愿意,你犯了錯這就是應該承受的結果。
想要別人高看,那就去做出來成績讓別人仰視。
高陽心中的不服還沒散去。
她媽從來不會對著她訓斥什么,從她做生意開始她媽都是順著她來的。
出獄之后就更加沒有了。
這樣被人指著別人罵,這也是頭一次。
罵她的人又是應淵的媽媽。
百感交集。
高陽的眼圈忍不住紅了,簽字的時候藏了藏。
硬是把眼淚往下壓了壓。
是啊,活這么一大把的年紀,這點道理她想不通看不透?
“你可以回去了,他得留一下。”
江曉鳳扯過來筆錄,又收回了自己的桌子上。
高陽起身拔腿就走。
“你等一下。”
高陽原地停了下來。
江曉鳳把自己的大衣遞了過來,她一只手拿著送到高陽眼前,她的視線盯著崔國文:“說你吶,抬起頭,你犯什么法了不敢看我啊。”
見高陽遲遲沒接那衣服,她冷眼看過來。
“怎么著,嫌我衣服臟?”
她這外套是很久沒有洗了,每天都要穿也就沒洗,但沒什么味道。
“我不用。”
“叫你穿你就穿,哪那么多的廢話。”江曉鳳把衣服放到她的手里:“就是件衣服,別總考慮這個考慮那個,凡事想多了也不健康。”說著話又從兜里掏出來十塊錢壓到衣服上:“打個車回去,省得路上灌風。”
好幾年前,齊州出過一件大案。
那件案子里面有十幾人喪命,當時現場就活了一個警察。后來那犯人被抓了,警察的心理專家去和那個孩子對話,問他為什么沒對警察動手,那孩子說他流落到齊州,遇上的第一個好人就是個女警察,那個警察給了他一絲溫暖,他什么人都能殺,但他不碰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