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半，裴清翰的致詞結束，高三的各個班級依次離開之后。
校長辦公室——
裴清翰翻著高三生的名單，一共是a4紙打印的十頁，依次看下來后，沒發現自己熟悉的名字。
他有些疑惑，以為自己記錯了。
“裴老您在找人嗎？”校長問。
“是啊。”裴清翰放下名單，覺得或許是自己記錯了，“我這記性越來越不行了，江家那小子估計是上一屆的。”
江家？哪個江家？
校長年輕時也是京大畢業的，所以他自然也知道京城的幾大家族。
他靈光一閃，腦袋里冒出一個人。
“裴老，您說的是不是江瓷？”
裴清翰點頭，眼神頗有點追憶的感覺，“這小子幾年前來川城后我就沒見過他，前兩天聽我家那小混蛋說他今年高考，我就跑過來了，沒想到搞錯了。”
校長激動道：“沒，裴老您沒記錯，江瓷確實在我們學校，不過他在高二，明年才高考。”
校長笑瞇瞇地，實際上背地里的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聽剛才裴老話里的意思，他是為了江瓷高考來的，但江瓷下屆才高考，所以這是不是意味著，裴老下屆還會來？
想到這兒，校長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我現在讓劉老師把他喊過來。”
“別！”裴清翰連忙打斷他，“別打擾孩子學習，我去看他一眼就行。”
校長帶著人走到班門口的時候，聽見里面吵吵鬧鬧的。
講臺上沒有老師，下面的學生聊天的聊天，看書的看書，打鬧的也有，只有前排極少數幾個認真寫作業。
看見這一場面，校長感覺自己被打了一巴掌，老臉燒的通紅。
有一個聊天的男生看見了他，咳嗽了一聲，班上的人像是有感應一樣，瞬間安靜了下來，一個個正襟危坐埋頭奮筆疾書。
“這群潑猴，沒有老師就無法無天了。”校長搖搖頭，感嘆道。
裴清翰笑呵呵的，他站在窗戶旁往里面看，沒找到江瓷。
“這小子在哪兒呢？”他在班里掃了一圈，視線停在自己站的窗戶里面。
靠窗的這個桌上坐了兩個人，都趴著睡覺，從始至終頭都沒抬一下。
裴清翰用手指敲了敲窗，玻璃的咚咚聲傳進去，傳進江瓷耳朵里。
他聽見了，但還埋著頭不想理，想著等他自己停止。
但誰知敲玻璃的聲音一直不停，后來，他實在受不了了，滿臉不耐煩的抬起頭往窗外看。
看見人終于醒了，裴清翰笑的慈祥和藹，溫柔地問他，“小瓷啊，睡的還好嗎？”
看到他，江瓷沉默了一下，然后把窗戶推開，“還行。”
開了窗之后，裴清翰說話就更方便了，他伸手拿了江瓷書桌上摞著的最頂一張的小測試試卷。
他打開一看，剛好是物理。
試卷上的字跡行云流水，矯若驚龍。
裴清翰贊嘆了一句，“行啊小瓷，你這字寫的不錯。”
江瓷仰頭看了眼卷子背面，然后道：“那不是我的，是我同桌的卷子我拿來看的。”
同桌？
裴清翰這才發現，自他來這兒跟江瓷說了那么多句話，他同桌始終沒抬起過頭，還在睡。
行吧，孩子能睡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