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老班死壓著我們背的古詩果然很有用”看著桌上的冊子,君夢溪腦中忽然蹦出這個想法。
可老班又是誰?他為何會讓我背這些古詩?我真的來自那個世界么?或許這一切只是我的幻想?
思索間,涼風吹開了陳舊的窗兒,吹開了君夢溪面前的冊子,不知翻到了哪一頁,一首詩被作在紙上,筆法蒼勁,姿態虛和,“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君夢溪笑了笑,輕撫字跡,手中光華隱現,頃刻間,窗外幾排碧樹被風吹動,不知多少花兒綻放,風動間,無數落葉與花瓣交舞,鼻尖輕聳,陣陣花香沁入心脾。
似乎是感覺到動靜,遠處湖心亭響起倆聲敲擊聲,提醒他收斂一些,遠處一草廬窗畔,一只秀氣的手伸出,輕輕捻起一片花瓣,君夢溪仿佛聽到了一聲女子的輕笑,望去,卻只見窗兒緊閉。
君夢溪合上冊子,有些滿意,修行不到一年便入了洞玄境界,也不枉他花了三年多的時間來描寫這些詩詞,如今距知天命的境界也不過一步之遙,待成為神符師之后,相信這本詩冊所具有的威力就不僅僅是吹落湖畔的花兒了。
將詩冊攤開,又花了些許時間磨好了墨,用狼毫筆輕沾,在紙上寫下了不久前在崖邊想起的那首詞,筆墨落下,輕盈靈動,透著些許哀思,又略帶些許寧靜,仿佛一座夜晚沉寂的城池躍然紙上。
等到火光有些搖晃,君夢溪頷首,蠟燭已經快燒完了,合上冊子,將其揣進懷里,又將毛筆掛于腰間,柔潤的狼毫已不染墨色,宛若剛從清水中取出。花了一些時間收拾好包袱,他有些激動,這是自他入后山以來第一次遠行,去處更是那保存著六卷天書的知守觀,即使他經過多年對詩詞的描寫,已經可以做到寵辱不驚,但畢竟是他幻想了很久的天書,難免會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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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桃山,如今已是夏末時節,這山上已是桃花盡落。
君夢溪漫步上山,看著光禿禿的桃樹,他知道這并不是時節的罪過,卻也不知,當年夫子溫二壺酒,斬盡滿山桃花是怎樣的光景。又想到曾經驚才艷艷的小師叔,又為何會在天誅之下寂滅。
這是世間離昊天最近的地方,不知昊天又是以何種方式向神官們降下神諭,這所謂的西陵神殿,又是如何執行昊天的神諭,讓世間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一路看來,似乎長安那樣的地方只是個異類,世間的人們其實都沐浴著昊天的光輝。
君夢溪略有所感,解下狼毫筆,對著桃山上,于空中虛寫,“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光華隱現,遠處的桃樹微微顫動,卻不見桃花落下。
有些失望,君夢溪收起筆,不知是他的不定符修行的不到家,還是夫子對這片桃林的影響過于深厚。待到他成為神符師,再來此地試試,滿山桃花飛落的奇景,他倒是有些想看看。
再往上便不能去了,神殿守衛把守著繼續上山的路,君夢溪的目標也并不是神殿。
搖了搖頭,他轉身下山,忽然看見一個猥瑣瘦小的黑色身影從身旁經過,帶起一陣微風,他眉頭微微皺了皺,“那個方向,似乎是知守觀?這是入了知命境界的高手?”
待到那人走遠,日頭已然西斜,君夢溪才加快速度向那處道觀走去,走入屬于道門的不可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