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南海之上,一艘破舊的木船在白浪里漂動,一位平平無奇的道人身著青衣,面無表情地看著西方,口中卻是有些嘲諷地說到:“書院的弟子竟會這般向天地發問,你們不是從不曾信仰過天么?”
船尾,一位樸素的書生端坐,手中的空蕩蕩的木瓢伸出,收回時已裝滿了清水,滿足的抿上一口,答道:“四師弟何曾信過天,不信天便不能向天發問么?天的答案就一定正確么?”
道人收回目光,轉頭看向書生,淡淡道:“夫子倒是又教出了個好弟子。”
書生笑著回應:“多謝觀主的夸獎,小師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一處破舊的村落,一酒徒和一屠夫也看著那里,不過片刻便收回目光,有些恐懼,因為那里有著來自天地的偉力。
君夢溪感受著天地在此間交匯,感受著境界的突破和體內充沛的元力,握緊了手中的筆,“這便是知命的境界么?”
屋內黑衣人有些震撼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天地交匯的異象雖未對他帶來任何威脅,但他畢竟是昊天的信徒,強忍著下跪的**,手中昊天神輝再次凝聚,想要擊向君夢溪。
床上的女孩目光有些癡迷,天地交匯時展現出無限的奧義,其中蘊含著的道理讓她有些癡了。看著白與黑在眼前交織,女孩伸出手,想要接觸那道美麗的分界線。
君夢溪看著再次到來的昊天神輝,毛筆再次揮動,血色的筆跡再現。
“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漆黑的天空突然亮如白晝,太陽將它的光輝投向此處,似乎想要與什么交舞,卻怎么也尋不到那抹銀白色的月華。
天上的星辰在此刻無比閃耀,落下的星光形成一道環帶,環繞在小書生的身周,書生筆尖輕抬,銀色的星光與金色的日光交相輝映,向著黑衣人而去。
那片光華是如此的引人注目,其中蘊含的道與理,讓每個修行者都忍不住沉迷其間。
可黑衣人卻無比恐懼,那片光華在他看來與索命的惡魔無異,他用盡全身的元力,身周昊天神輝凝聚,與光華相碰。二者綻放開來,黑衣人感受到身體被迅速的破壞,太陽的高溫和星辰的冰寒交替,使他猛然噴出一口血來。黑衣人顫抖著身子,轉身看了看身后的女孩,知道事已不能成。
于是咬了咬牙,身形一縱,擦著光團的邊緣,強忍著高溫的灼燒和刺骨的冰寒,從窗口翻出屋子,有些踉蹌的跑過君夢溪身前。
二人對視一眼,君夢溪想要再寫些什么留住黑衣人,卻感受到體內的空虛,屋內的光華在失去目標后已然散去。那畢竟是向天地借來的偉力,以君夢溪如今的境界還不足以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