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皇后的話,朱厚照只能無奈的苦笑,嘆了一口氣說道:“孩兒今日苦惱了,讓母后擔心了!”
張皇后見到朱厚照的樣子,雖然心里面有些心疼,不過還是沒加以顏色,自己現在可是嚴肅的皇后,嚴肅的母親,不能表現出心疼,要強硬。想到這里,張皇后又板著臉說道:“那就說說看,咱們的皇兒因何苦悶。“
“除了今日校場的事情,孩兒這些日子陪著父皇批改奏折,發現大明的一些問題。”
“比如說鹽政,太祖皇帝制定的鹽法很好,支撐了朝廷的北疆,無論是太祖皇帝征討漠北,還是太宗皇帝征討漠北,朝廷的財政都沒問題,甚至太宗之時朝廷還有財力支持三寶太監鄭和下西洋,可是到了現在這是怎么了?天下還是這個天下,天下的土地在增多,人口也在增多,朝廷怎么就沒錢了呢?”
“不說其他的,單單是父皇和母后,每日節衣縮食,別說修建宮殿了,單單是吃穿用度上都省著,可是錢呢?”
“兒臣知道父親最喜歡江南的絲綢衣服,穿著涼爽舒適,可是父皇連這個都下旨停了,以免給百姓增加負擔,可是朝廷的錢呢?”朱厚照苦笑著說道:“單說鹽政,以前鹽商們送糧到北地,用來換取鹽引,大明靠著鹽政養活了北地邊軍,同時朝廷還有一大筆收入。”
“凡是就怕算,朝廷納銀開中之后,朝廷是每年增加了一百多萬的鹽課,可是北疆的支出增加了多少?朝廷每年向北疆的投入又增加了多少?算過嗎?”
“現在鹽商們又打上了鹽課的主意,一旦減免了鹽課,那朝廷為何還要納銀開中?這些鹽商何其貪心?勛貴勛戚何其貪心?朝廷超發鹽引,已經是的納糧開中名存實亡了,現在又要減免鹽課,難道也要納銀開中名存實亡?如果納銀開中也名存實亡了,那大明的鹽政就完了。”
“沒有鹽政的收入,大明的歲入至少要少三成,這三成又從哪里補?增加百姓的賦稅嗎?”
“有些口子不能開,一旦開了,那就真的完了,這才是孩兒對舅舅態度不好的原因,其實孩兒也不是針對舅舅,而是針對勛戚。孩兒查過,朝廷超發的鹽引,一大部分都被賞賜給了勛戚。現在又要對納銀開中下手了,他們真的就那么缺錢嗎?是誰鼓動舅舅到宮里來求情的?“
“如此利用天家親情,以情謀私,這些人都應該抓起來,全都送到西北去修城寨,去屯田。”
張皇后看著兒子憤怒的模樣,心里面有些慌,兒子的戾氣好重,關鍵是兒子說了一大堆,自己一句沒聽懂。什么納糧開中,什么納銀開中,什么影響,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有一點聽懂了,好像是之前鹽政崩壞,很大一分部是因為勛戚,另外就是自己兄弟這一次進宮,根本就是被人鼓動的。
“舅舅缺錢嗎?”朱厚照轉過頭看著張皇后,一臉認真的問道:“如果真的缺錢,那就做點別的營生。”
聽到兒子這么說,張皇后也有些尷尬,只好說道:“你舅舅你也知道,高不成低不就的,做別的營生怕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