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走出去將劉琦雙手舉著的賬冊拿了過來,恭敬的呈給了朱厚照。
將賬本接過來,朱厚照開始翻看起來,屋子里面沒有一點聲音,甚至連喘氣聲都壓得非常低。顯然這里的情況讓不少人都懵了,誰也沒想到劉琦居然直接就投案自首了,不但什么都認了,而且還將賬冊給拿了出來,這是瘋了嗎?不少人都恨不得掐死劉琦了。
朱厚照看了半晌,最后將賬本放在一邊,然后開口說道:“劉琦,說說私鹽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是,殿下!“劉琦跪在地上繼續說道:”所謂兩淮鹽場的私鹽案,其實就是一起官商勾結貪污案,哪里來的什么私鹽,那些鹽都是兩淮鹽場的鹽,鹽場的官員通過各種方式將官鹽隱匿下來,在這行里面叫做漂沒,通常的使用的方式是克扣,少報產量。“
“除了少報產量之外,還有就是壓榨鹽戶,讓鹽戶沒日沒夜的干,多出來的部分就被這些官員更拿走了。“
“除此之外就是隱匿鹽田,直接將鹽田隱匿下來,這些鹽田所產的食鹽全都被侵吞掉了。”
“這些年以低于官員的價格賣給了鹽商,也不需要鹽引,只要給銀子就賣,鹽商將這些鹽運回去當成官鹽去發賣,鹽場的官員得了錢財實惠,鹽商也是大發其利。臣這幾年雖然沒仔細的查過,但是在兩淮鹽場基本山有四成的鹽被如此漂沒了。”
朱厚照點了點頭,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對百姓沒什么影響,一樣買鹽,受到影響的是國家的稅收,是朝廷的鹽課。
掃了一眼劉琦,朱厚照繼續問道:“這本賬冊上給你送錢的那些商人,其實就是做私鹽的商人是吧?”
“回殿下,是的!”劉琦點了點頭:“這些都是他們的孝敬,一旦私鹽被查,鹽道這邊就會從上到下給補上文書,將私鹽變成官鹽,毫無痕跡。這一次東廠楊公公抓人之后,鹽商柳家就找上來了,給臣送了五萬兩銀子讓臣幫著做文書,這是賬冊上的最后一筆。”
朱厚照將賬冊翻到了最后一頁,朱厚照緩緩的對牟斌和佀鍾說道:”兩位愛卿,你們以為如何啊?“
佀鍾覺得吃了屎一樣,這一次江南官場怕是要大動了,牟斌則是心里面暗恨,對楊斌恨得要命,同時也對劉琦恨得要命。
楊斌,自己錦衣衛的人幫著東廠不說,事先還不通報,事后還把錦衣衛的指揮僉事給抓起來了。這是什么?這是包庇啊!南京鎮撫司整個都脫不了關系,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牟斌能脫得了關系?這就是治下不力,尤其是當著太子的面。
反過來看東廠,看看人家東廠,不但查出了這么大的案子,還查的很清楚,這一對比,錦衣衛是什么?
“殿下,臣以為當嚴查此案,將所有涉案人員全部抓獲,嚴懲不貸!”牟斌直接開口說道:“臣帶著錦衣衛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