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是一愣,能夠在內閣任文書的人自然不一般,在這個時候打擾自己三個人遞上來的題本,那自然是不同尋常的。劉健當然不讓的將題本接過來,看了一眼之后,劉健身子一晃,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良久才開口說道:“釜底抽薪啊!”
謝遷和李東陽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敢置信和震驚,三個人共事多年,劉健這位內閣首輔大學一項都是穩重的,如此失態還是第一次。
“劉公,可否讓我看一看?”謝遷在一邊忍不住了,直接開口問道。
劉健點了點頭,將題本遞給了謝遷,然后開口說道:“我們真的要把這個給壽寧侯出謀劃策人找出來了。”
謝遷接過題本看了一眼,眼睛差一點沒突出來,這份題本是通政使沈祿上的,內容也不復雜,沈祿首先提出質疑的就是題本制度,這一次的揚州私鹽案暴露的是朝廷監察制度的缺失,都察院的御使,各道的御使,戶部的清吏司,這些人都在做什么?
守備太監一樣無所作為,地方官官官相護,朝廷成了睜眼瞎,揚州這么大的私鹽案,持續這么久,破壞力這么大,朝廷上下居然一無所知。
揚州轉運使劉琦,心懷正義,可是想要查清揚州私鹽案,居然只能以身為賊,甚至只能一起和貪官鹽商同罪,這是什么?這是忠臣的悲哀,朝廷不能這樣下去了。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通政使沈祿提出了一個新的政策,也就是密奏制度。
密奏其實也不是什么新鮮事,錦衣衛東廠都有,朝中的重臣也可以呈遞密奏給陛下。
只不過這只限于朝中重臣,這些人能夠見到皇上,能夠親手把題本承給皇上,其他人就不行了。
在這份題本里面,沈祿提出了密奏制度,那就是建立一個新的密奏渠道,讓天下的官員都可以上奏密奏直達御前。當然了,這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上密奏的,你要上密奏,那你就要對你的這份密奏負責人,尋常的公事一樣走題本。
在這里面,沈祿還提出了幾個例子,比如這一次揚州的私鹽案,如果如果有密奏制度,那么揚州轉運使劉琦就不用如此受此大罪了。
雖然沈祿寫的有理有據,但是三位內閣大學士是什么人,他們一眼就洞穿了這個密奏的本質,這就是奪權。密奏的本質是繞過了上官,繞過了程序,繞過了內閣,直接題本呈遞給了皇上。這是好事情嗎?這要看對誰了,如果有了密奏,內閣票擬的權力就廢了一大半。
密奏直接呈遞到御前,內閣都不知道,那還談什么票擬?官員互相上密奏,誰都像坐在釘板上,稍有不慎就被彈劾了。
“真得狠啊!”謝遷將兩本題本拿起來,嘆氣道:“這一次咱們真得無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