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這一次廷議的內閣次輔李東陽,朱佑樘坐在龍椅上,朱厚照則是陪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議事的開始。
“陛下,是否開始?”李東陽站定之后,轉身對著朱佑樘拜了拜,然后開口說道。
朱佑樘點了點頭,然后緩緩的開口說道:“開始吧!”
隨著朱佑樘的這句話,這一次的廷議就算是正式開始了,李東陽向前走了一步,然后緩緩的開口說道:”第一件事情,揚州私鹽案已經了了,對于這一次的事情朝廷要有一個處置,根據朝廷查察得知,揚州私鹽案的罪魁禍首是葉家。“
“錦衣衛已經將葉家抄家抓人,前戶部尚書葉淇處于羞憤自戕于獄中,關于這件事情,大家議一議。“說完這句話,李東陽就向后退了一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刑部尚書閔珪,這件事情是歸他管的,所以這第一個意見肯定是要他來說話的。
閔珪是李東陽的同年,李東陽和葉淇的關系在場的人可都是知道的,在這樣的情況,閔珪的態度可就值得玩味了。眾人全都看向了閔珪,連朱厚照都不例外,事實上朱厚照也很好奇閔珪會怎么說,會怎么做,大殿里面的氣氛因為第一件事情就緊張了起來。
根據欽差的結案報告,整個案子被扣到了葉家的頭上,葉淇在朝中推行納銀開中,然后葉家利用此策大肆插手鹽道。整個兩淮鹽場的貪污案和私鹽案就是葉家在后面鼓搗出來的,這個大帽子要是坐實了,葉淇死了也白死,葉家的主要人物全都要砍頭,剩下的人也要充軍。
閔珪倒是面無表情,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邁一步走了出來,閔珪直接開口說道:“臣以為當嚴懲!“
“葉淇為朝廷戶部尚書,定策有私心,此非為臣之道,雖然葉淇羞憤自戕,然葉家為禍之烈,大明開國以來未有,鹽政因為葉家而成了荒誕的笑話,臣以為葉家上下當按律從嚴懲處,自葉家以下,一應涉案之人,全部按照律法從嚴從重懲處。”
朱厚照看了一眼閔珪,他與這個刑部尚書的接觸不多,但是閔珪卻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啊!
自葉家以下,全都從嚴從重,葉家按律從嚴懲處,這里面就有學問,顯然閔珪認為葉家就該懲處,按律嚴懲,沒有從嚴從重就是對葉家的照顧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閔珪會說出這樣的話,這里面雖然有些照顧,但是那是應有之意,這個程度連徇私情都算不上。眾人又轉頭看向了李東陽,難道李東陽放棄了葉家了?如果是這樣,那可是夠狠的,大家又全都看向了李東陽,見到他一臉嚴肅的站在原地,臉色絲毫不變。
“諸位有什么想法盡可暢所欲言!”李東陽無視眾人的目光,直接開口說道。
不過大家都不是傻子,這事和自己又沒關系,何苦踩一腳進去,幫葉家有什么好處?李東陽的感激?閔珪都不管,誰傻了才去管。踩一腳葉家的事情當然也沒人做,因為會遭人非議,說不定還會被葉家的黨羽記恨上,得不償失,索性就不開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