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朱佑樘放下了手中的筆,舒展了一下身子靠在了椅子上,任憑兒子給自己捏著肩膀。
“朕的身子還不錯,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做的!”朱佑樘笑著說道:“這人不能懈怠,今天在這里偷懶了,明天就想在那里偷懶,看似不多,都是小事情,可是加在一起就是大事情了,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放在這里也是一樣的。”
“兒臣受教了!”朱厚照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恭敬地道,當然了,這不是朱厚照聽進去了。
正所謂言傳身教,說永遠沒有做的來的有力量,朱佑樘這可不是說教,而是真真正正的身教,無論是前世還今生,朱佑樘都在用行動踐行著他的準則,從不懈怠,前世他就是積勞成疾,累死的,這一世雖然身體好了不少,可是依舊勤政。
當一個人真的這么做了的時候,他說出來的東西你就不會感覺到是說教,也不會厭煩。
萬歷皇帝的老師張居正就是一個反面例子,他教導萬歷皇帝勤儉節約,甚至連宮里面的燈都給停了,但是他自己呢?生活奢靡,出行都是大隊人馬,坐著三十二個人抬的轎子,不但奢靡,而且預制,這樣你讓萬歷皇帝怎么想?
他還是一個孩子,加上身邊還有一個馮保看著,萬歷皇帝的逆反心理得多大?
現在朱厚照被朱佑樘說教就沒有絲毫的逆反心理,這倒不是兩世為人的關系,即便是成年人被人說教,那也會不開心,甚至會產生逆反心理,你憑什么說我?你行你上?這樣的事情在后世也不少,但是當領導沖鋒在前的時候,大家不會說這樣的話,還是愿意跟著他干。
朱佑樘自然聽得出兒子口中的真心實意而不是敷衍,心情頓時就好了,笑著捋著胡子:“你出宮了?”
朱厚照點了點頭:“嗯,出宮去了一趟兵部!”
“做什么了?”朱佑樘轉頭看著兒子問道,事實上朱佑樘還是很好奇的,因為朱厚照這么久以來,一直都是不怎公開發表意見的,無論是早朝,還是之前的廷議,兒子都是只聽著,不說話,這一次怎么就跑去兵部了呢?
當然了,朱厚照去兵部的事情,朱佑樘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會把朱厚照給找來。
“兒臣去找三寶太監的下南洋的舊檔了!”朱厚照也沒隱瞞,這事也瞞不住自己的老爹。
“你怎么對這個感興趣了?”朱佑樘微微一愣,這個他還真沒想到,兒子喜歡武事,這個朱佑樘是知道的,而且武力值很高,練兵也很有一套,西苑的兵朱佑樘也去看過,練的真的是非常不錯,不但強健而且悍勇。
如果說兒子去兵部掉其他的舊檔,朱佑樘一點都不詫異,可是為什么是三寶太監下南洋的舊檔呢?
朱厚照想了想,然后有些無奈的說道:“還不是在揚州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兒臣發現江浙等地很多田地已經改稻為桑了,這些人種桑養蠶,然后將大量的絲綢販運到外洋,朝廷的海禁到現在已經快成一道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