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出來,屋子里面的氣氛瞬間就凝固了,雖然這里是甘肅,可是也不代表著甘肅的官員什么都知道。
太子殿下這一次到西北來,可以說引起了非常大的關注。關于太子殿下為什么到西北來,那也是這些官員急需知道的事情。
既然是急需知道的事情,那就自然要去打聽,這一打聽自然那就能打聽出來了。
太子殿下是為荊襄的流民來的。
這件事情現在在西北的官場上已經不算什么秘密了,尤其是前一段時間太子殿下收拾了一大批西北的大戶之后。
現在太子殿下問這個問題,那么誰能心里面不發虛?
周詹的心里面就虛得不行,抬起頭想要去看巡撫周季麟。但是剛抬起頭,就看到太子殿下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周詹頓時就收回了目光。
搖了搖頭,周詹向前走了一步,連忙說道:“回太子殿下,這甘肅有逃戶,軍戶之中也很多。”
朱厚照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問道:“那軍戶之中有多少呢?”
百姓的逃戶朱厚照都沒去問,他也不想去問。因為在朱厚照看來,百姓活不下去了,那就換一個地方,說起來也沒什么大問題。
只不過軍戶的逃戶問題就比較大了,因為這代表著吃空餉,代表著軍隊兵員不足,代表著軍隊的戰斗力低下。
周詹聽了這個問題,半晌沒開口,臉上十分尷尬,一副不知道怎么說的模樣。
對于這位太子殿下,周詹是怕得不行,雖然是第一次見,可是人的名樹的影,太子殿下做的那些事情那也足夠嚇人啊!
“怎么?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朱厚照抬起頭看向了周詹。
見他一臉尷尬的樣子,朱厚照又笑著轉頭看向了周季麟,問道:“周總兵總是在看你,周巡撫,難道你知道的更清楚?要不你來說說看?”
“回太子殿下,周總兵是怕朝廷追究。”周季麟直接開口說道:“甘肅各地的軍戶逃戶達到了兩成。”
周季麟倒是一點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畢竟這里苦寒,錢糧時長就有不足,軍戶逃走也不是什么新鮮事情了。除了嚴防死守之外,臣等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除非朝廷能夠撥付一部分軍餉,用重金留住軍戶,否則怕是很難讓他們不逃。”
朱厚照看了一眼周季麟,這倒是一個誠實的人,與自己得到的情報差不多,他也知道周季麟說的是實話。
西北別說在現在了,在后世也沒人愿意來。在后世,全國百分之五十的人口集中在土地面積百分之三十的東南沿海。
別說西北了,東北也一樣留不住人,這個年代更是如此。后世工作環境差,自然環境差,但是也都能克服。可是這個時代,人卻是活不下去了。
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誰還愿意給你守邊賣命?
朱厚照也能理解,所以點了點頭也就沒再追問。
“周巡撫,本宮進城之后發現四處都在調動人馬,整個甘肅似乎也都戒嚴了,所謂何事啊?”朱厚照看著周季麟:“不會是為了本宮吧?”
“太子殿下誤會了,臣調動人馬是為了以防萬一,前幾日哈密衛傳來了消息,哈密衛的忠順王陜巴死了。”周季麟解釋道:“臣等是擔心吐魯番的馬黑麻趁機進攻哈密衛。”
陜巴死了?
這個陜巴朱厚照當然知道,他是大明攝封的忠順王,而且陜巴還是自己老爹攝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