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咄咄逼人目光,道:“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我不可能留下國內,你這樣做,只是在害那孩子。”
“為什么你一定要離開?”
平介質問道。
須賀加奈惠沉默片刻,回答道:“因為我答應了勝正,要帶著他去實現周游世界的夢想。”
“你可以帶上須賀同學一起。”
“我不想讓那孩子過上居無定所的生活,我希望她開開心心的過完一生。”
“我并不認為「最敬愛的母親,要毀掉父親辛苦經營起來的公司,并遠離自己」會讓須賀同學感到開心。”
“須賀集團的經營,我也有出力,我拿走屬于自己的那份,很過分嗎?”
須賀加奈惠反問道。
“那你為什么不留下來繼續經營須賀集團呢?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將須賀集團完全掌控在手里吧。”
“我剛才說過,我答應了勝正。而且,再怎么說我也是長輩,不可能去跟幾個孩子爭奪公司。”
“你也知道你是長輩,那為什么要為難自己的孩子呢?你要去實現須賀勝正先生的遺愿,大家能理解,但為什么一定要撤資搞垮須賀集團?”
平介問出了所有人都不明白的問題。
“在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無論隔多遠距離,錢隨時都能打進你的賬戶,以須賀集團的發展勢頭,你的股份足以支撐你周游世界。”
股份留在須賀集團又不會發霉生銹。
“我要撤資是我的自由,而且剩下的……”
“別說剩下的資產可以東山再起這種傻話。”
平介打斷須賀加奈惠的從容辯解:“一個公司的發展主要靠的是員工們的凝聚力,當領導者發生矛盾拆分公司時,員工的凝聚力就已經不復存在,須賀集團的大多數人會因為公司的動蕩而惶惶不安,最終被其它公司挖走。”
“最終人才流失嚴重的須賀集團,永遠無法恢復往日風光,這種事你不可能不明白。”
須賀加奈惠饒有興趣的聽著平介的見解。
而平介看著須賀加奈惠,再次問道:“你為什么一定要撤走屬于自己的所有資產呢?”
須賀加奈惠張口。
平介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自行解答了疑惑。
“因為你想切斷自己與這里的一切聯系,解脫自己,永遠的離開這里。”
此話一出,須賀加奈惠臉上的從容逐漸消失,變得凝重起來。
從最開始見到平介時的高高在上,之后的冷漠不善,再然后的從容不迫,到現在的凝重。
她感覺自己面對不是一個高中生,而是一臺精密的儀器,把一切都分析得無比透徹。
“繼續說。”
她舒散凝結的眉頭,罕見的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她突然很想見識一下這個少年打算如何解決此事。
平介當然是不吝嗇說出自己的解決方案。
“你的做法太過極端,一點美好的事物都不愿意留下。”
“這樣留給所有人的都是沉重,我們自然不愿接受這沉重的擔子。”
“如果你執意要拋下一切離去,那我們也會狠心拋棄掉須賀同學。”
“但其實周游世界不一定需要那么長的時間,十年,二十年,回來看看又如何?”
“你不想與晚輩爭奪公司也不要緊,須賀同學這些天在社團已經展現出不俗的能力,只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她能成為一名出色的管理者。”
“而那時,你應該也周游完了全世界,回到國內,差不多可以輔佐她。”
“都為人母了,極端的性格多多少少也能控制一些了吧。”
“我說的這些都只是我的看法,具體要怎么做……”
平介頓了頓,看向須賀加奈惠。
“現在,由你來選擇。”
九月最后一個周六。
在這個雷雨交加的天氣里。
一直給別人出選擇題的須賀加奈惠,此時,被一名高中生出了選擇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