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切嗣也面無表情,他并不認為archer有錯,然后,新的一幕場景開始變換,陌生的人,陌生的地點,只有archer機械的射擊與戰斗是重復的。
一個有一個千奇百怪的災難,archer重復著一場又一場的屠殺,到了最后,就連切嗣自己都記不清archer到底拯救了世界多少次了。
僅僅是身為觀眾,他都已經麻木了。
那作為處刑者的archer自己呢?
到了這種地步,衛宮切嗣也終于明白了。
Archer比起英靈的身份,還有著另一重職責。
守護者。
為了保護人類世界,負責消滅災難的兵器。
“如何,清醒一點了嗎?”
有些分不清面前的荒原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的衛宮切嗣喘著粗氣,聽到了那熟悉的低沉聲音后,才緩緩回過神來。
“清醒什么?”衛宮切嗣依然很堅定,“你的職責與功績,都比我偉大的多,直到現在,我可以確定了,你就是我的另一種可能。”
“如果沒有圣杯的話,我也可能會變成你這樣的兵器。”
“正因如此,為了終結這些發現過的歷史,或者還未發生的未來,我才需要圣杯的奇跡。”
Archer眨了眨眼睛,十分想笑,但是悲哀的是,他笑不出來。
“我倒是與你相反,我恨不得馬上脫離這一切,哪怕代價是殺掉過去的自己。”
“拯救多數而殺掉少數,這是無可置否的大義,可這是正義的伙伴該做的嗎?只是像機器一樣選擇的話,誰都會吧,這種高高在上的角度,是守護者,還有星球本身的選擇,但絕不屬于正義的伙伴。”
被戳到痛處的衛宮切嗣怒罵道:“那我又能怎么辦?我是做好了舍棄一切的準備,并真的不斷舍棄一切,才走到今天的。”
“如果我就此停下,那曾經的犧牲,被我殺害掉的那些人,他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Archer嘆息著:“不會白費的,只要你還在這條崎嶇的路上走下去,就不會白費。”
“難道你從小時候憧憬的理想,就是這種舍棄與殺戮帶來的虛無感嗎?”
這樣直擊內心的問題讓衛宮切嗣啞然了。
“你是說?我憧憬的是那種蠢貨一樣,天真的理想嗎?”
衛宮切嗣的喉嚨顫抖著,擠出了這樣不甘的文字。
但archer的手已經再次覆蓋了下來。
“即使是蠢貨,可那也是英雄吧?當你真正的正義的伙伴自居的時候,就失去了成為他的資格了。”
他放浪的語氣讓人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可切嗣卻從他平靜的語調中,感受到了某種不容他人否定的堅定情感。
“那種一直想去追逐,卻又無法觸碰,傻乎乎又天真,可總是盡可能去拯救一切的人,哪怕他拯救的生命比你少得多,可那種背影,是最帥氣的。”
“我父親一直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我也堅信這點。”
——真是一對不可救藥的父子啊。
陷入昏迷前的衛宮切嗣浮現了這樣的想法,可新的夢境卻并不像之前那樣陌生。
遠方的風景,街道,他前幾天還親身去過,圣地巡禮一樣的熟悉感讓衛宮切嗣迅速回過了神。
要說唯一令他陌生的,也只有周圍地獄一樣,被烈焰填滿街道和一棟棟垮塌的廢墟了。
這里是冬木市。
——燃燒的冬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