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滾滾,數不盡的曹字大旗映入城樓上無數守軍的眼中。
十萬人的軍團在曹操的率領下,出現在下邳城下…看樣子,一場大戰蓄勢待發。
曹軍,這支勢如破竹,連戰連捷的兵馬…
每一個甲士,他們的甲胄均顯得有些殘破,可…與之相反是軍陣的格外整齊,他們的衣袍侵染上了敵人的鮮血,還有那矯健的馬蹄,不住的嘶鳴。
這讓所有下邳城的守兵不由得為之一振…
曹操能看到城樓上那一排排露出怯意的徐州兵,自然也能看到當中站立的是一個儒袍男子,看樣子也就是三十歲。
當然…如果此前陶謙病重奄奄一息的情報不假,那這儒袍男子多半便是他的兒子陶商。
除他之外,劉備、關羽、張飛佇立在城樓上格外醒目與顯眼。
但…唯獨有些特別的是,整個下邳城上所有的守軍均身著白袍…
曹操有點搞不懂,這陶商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當即…
曹操給身旁的曹仁使了個眼色,曹仁縱馬而前,他喊一句,傳令兵跟著喊一句。
“事已至此,陶謙老兒還不速速出城投降…”
“若然不降,城破之時,你陶家滿門一個不留。”
這是常規操作,打仗嘛,總是要講規矩的,所謂先禮后兵,先問問你投降不投降…
當然了,這就是例行公事,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陶謙不會投降的,曹操也不打算讓他投降。
卻在這時…
“咚…咚…”下邳城的大門敞開,不知何時,陶商從城樓上走了下來,竟是獨身一人從城門內走出…
這…曹操微微有些詫異,這是干嘛?不會真的投降了吧?
此時的陶商一身孝袍,在護城橋上朝著曹軍恭敬的作揖行了一禮,姿態極低…
旋即,他扯著嗓子大喊道:“曹公親自來討,我與父親自知不敵,只得出城乞罪,曹公…可否出來一敘?”
聞言…
曹操騎著馬在一干親衛的護送下,徐徐向前,距離護城河還有二十步的位置停下腳步,曹操揮動馬鞭。“汝等?何罪?”
陶商一邊搖頭嘆息,一邊乞罪道:“曹老太爺從徐州瑯琊郡出發,我父親想借機結交曹公,所以我們全家老少像伺候王公一般…不對…是像伺候自己的父親一般伺候曹老太爺,臨行時,我父親還贈送了價值十萬錢的禮品,并派部將張闿護送…”
“萬萬想不到這賊人見財起意,竟謀害了曹老太爺,使我父親鑄成了大錯,陷于無義之絕境。”
講到這兒,陶商聲淚俱下,整個面頰上飽含愧疚、懊悔之意。
“大錯已經著成,我父親如今躺于病榻之上,身患絕癥,恐時日無多,可他尤自泣淚不止,覺得對不住曹老太爺,他讓我等均穿孝服、讓下邳城百姓也穿孝服,算是為曹老太爺服孝!”
“曹公啊,我下邳城南連江淮、與豫州接壤…北境盡數歸附于曹公,絕無抵抗之心,還望曹公網開一面,至少讓我率軍南下…去將那賊人張闿從袁術軍寨里揪出,把他刮心取肝,到時候將這心、肝連同下邳城一并奉上!”
陶商這邊聲淚俱下,曹操卻是在觀察,他在觀察整個城樓上…
不對呀,太安靜了。
若然陶商真心臣服,那城樓上的守軍怎么會如此靜謐,他們心頭多少該有些悸動的吧?
那么…
城樓上是有埋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