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告訴手下的心腹甲士,如果他哪里做的不對,可以私下里告訴他,不會怪罪。
便是為此,甲士覺得這事兒有待商榷,便直言講出。
按照以往的經驗,不管曹操最后是否采納,均會思慮一下,重新的權衡利弊…可,這一次,有些不同。
“我意已決,你們即刻出發…不可妄自非議。”曹操提高了音調,語氣頗為堅決,不像是能商量的語氣。
這…甲士們盡管還有些踟躕,可見曹操罕見的這般堅決,轉身就去辦這件匪夷所思的事兒。
“等等…”曹操卻是喊停,他琢磨著甲士會有如此疑竇,那其他人更會有疑竇,甚至夏侯惇都不敢接這道“命令”。
當即,曹操的語氣變得和緩了許多。
“若是有其他人問起你們此事,就說我曹操說了,元讓是我族弟,此番失城,本就心灰意冷,正好以此讓他振作起來。”
講到這兒,曹操頓了一下,接著開口道。
“若是元讓問你們,你們只說,勝負乃兵家常事,濮陽城一戰不用在意,讓他著手準備兒子的成親事宜即可,除此之外,傳我軍令再額外撥給元讓三千兵馬,官升一級。”
呃…這…
盡管曹操多了些看似“合理”的解釋,可兩名甲士卻更懵了。
似乎,哪里不對呀…
夏侯將軍這是,越打敗仗…官兒反而做的越大的節奏呀。
盡管不明所以。
“喏…”兩名甲士還是答應一聲即刻去辦。
曹德則是在一旁狂咽了一口吐口,這些甲士不懂大哥的良苦用心,他懂啊,為了把長女曹沐嫁出去,也真的是煞費苦心了。
就在這時…
“稟報曹公…”又一名甲士來到了大帳的門前,隔著門子喊道:“曹公,兗州急件,是荀令君親筆所書…”
一聽到荀彧的書信,曹操整個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的信來了,那多半是關乎如今這騎虎難下的徐州局勢,荀彧與羽兒定是商量出什么來了…
曹操本想吩咐,召集各部將軍、謀士中軍大帳議事…可剛想脫口,正看到了曹德。
誒呀,方才的事兒急糊涂了,差點忘了德弟還在身邊。
曹德哪里會看不出大哥的意思呢…
當即悄聲道:“大哥去忙軍務吧,這邊的事兒已經解決,愚弟就先回兗州泰山郡回稟阿翁,若是阿翁知曉隱麟是他的孫兒,還連翻在大哥這兒立下大功,不知道該有多欣喜呢!”
說罷,曹德就打算先行一步…
“德弟。”曹操連忙喊住。“你稍等片刻,我派人沿途護送你…”
其實曹操想說的不是這個,“咳咳…”他輕咳一聲,走到曹德的身邊壓低聲音道:“羽兒的身份告訴阿翁也無妨,可…我那夫人要將沐兒許配給羽兒之事,千萬,千萬不要告訴阿翁!”
“阿翁的身體不太好,不能讓他因為這個再氣出病來。”
話是這么說,但…實際上曹操是覺得這事兒就離譜,除了離譜外,還有點兒丟人,總不能把人丟到親爹那兒吧?
“愚弟記住了。”曹德拱手辭別,在幾名甲士的護送下快步往營寨大門方向行去。
咳咳…
而曹操清了清嗓門,渾然好似沒事兒人一樣。
“兗州的信使與書信在哪?”曹操問道…
“均在中軍大帳,等候曹公。”甲士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