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曹操知道陸羽是什么意思,這小子還惦記著急攻濮陽城呢。
當然,如今的曹操腦海中有關陸羽的問號太多了,這也是一項,他打算一個一個挨著問。
“說說吧…為何這么急著想攻濮陽城?”
曹操把腦袋向前湊過去一分。
“還有,最近你這邊可古怪的很哪,與衛老開設油坊,讓元讓廣貼告示捕捉蝗蟲,讓程昱高價屯糧,還四處購買旱稻與水稻的種子,雞、鴨、青蛙等家禽,這些都古怪至極,是否也與急攻濮陽城有著聯系呢?”
陸羽從來沒有低估過曹操,在兗州,他的一舉一動不可能瞞得過曹操的眼睛,當然,陸羽也沒想瞞著。
比如此前盜墓的金銀,還是老曹讓他自己留下一半兒以作軍資的。
只是…此番,曹操連續問出這么幾個問題,陸羽琢磨著要如何回答呢?
四月中原大旱,六月七州飛蝗,七月莊稼絕收…這些《資治通鑒》中記載的內容,要以什么形式告訴曹操,同時讓他信服呢?
陸羽這邊還在思索。
曹操的話卻是接踵而出。“陸功曹啊,咱們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的性子我了解,凡是你做的事兒都是有目的的,決計不會僅憑喜好,無緣無故!”
講到這兒,曹操的語氣變得更凝重了一些。“我軍如今缺糧、掣肘于糧草,呂布軍卻糧草充沛、以逸待勞,現在急攻濮陽城遠比不上七月糧食豐收后急攻濮陽城勝算大,這點,妙才都能看得出來,又何況是你呢?”
曹操頓了一下,最后一句話是笑著說的,顯然,他并沒有責怪陸羽的意思。
“說吧,無論什么原因,我都想聽聽!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什么?”
這…
陸羽眼珠子不斷的在轉動著,一息,兩息,足足十息的時間,他的眼珠子一定。“曹公可聽說過春秋戰國時齊國的‘鄒衍’?”
“鄒衍?”曹操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他是誰呀?
似乎…有點印象,是諸子百家中一個流派的創始人,但…曹操主要研習的是法家與兵家的著作,再加上大漢推崇的入學,其它學派,曹操也就是一知半解。
“不怪曹公不識得此人,他是陰陽一派的創始人,俗稱‘陰陽家’,深觀陰陽消息,而作迂怪之變,著天地、陰陽、四時、五行,故長于變!便是他主張的觀點。”
陸羽說了一大堆…曹操不以為然,在他的潛意識里,只覺得這陰陽家一派故弄玄虛,沽名釣譽。
可…這陰陽家學派與陸羽最近的行為有何關系呢?
“陸功曹,這鄒衍與急攻濮陽城有何關系呢?你不妨直言!”曹操索性直接問…
陸羽則是一本正經的回道:
“不瞞曹公,‘陰陽家’的術數中,有天文、歷譜、五行、蓍龜、雜占、形法六種,而我曾讀過一些‘天文歷譜、五行推算’的著作,特別是其中的五運六望,陰陽五行,我也略懂一些。”
霍…
登時曹操抬眼望了陸羽一眼。
他心里琢磨著不會吧,陸羽養在恩師蔡邕的家里,從小與賢妹蔡琰為伴,雖然恩師不排斥諸子百家,但他最推崇的是儒家、道家學派…
如此大環境下,陸羽竟還對陰陽家一派有說了解?雖是略懂,可陸羽口中的“略懂”,與字面上的“略懂”是有差別的!
能讓陸羽說出略懂的,他必定有所深耕,有所鉆研。
當即,曹操覺得有些驚喜,也有些意外。
“陸功曹?你不會是算到了什么不詳吧?”
也得虧坐在眼前的是他的羽兒,若是其它一個自詡陰陽家一派的家伙,曹操保不齊一耳光就扇過去了。
曹操可對陰陽家沒什么好感,就覺得這一派都是忽悠,大忽悠!
“曹公,還真是算出來的…大道陰陽,無極太一,天地陰陽,相克相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夜觀星象,結合天文歷術,算到四月中原將有一場大旱,四個月滴水不下,莊稼絕收,飛蝗遍野…便是為此,我…我才…”
陸羽本想說,我才勸曹公早對濮陽城用兵,才提前做出一系列的防護,所謂防范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