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是吧?”曹嵩繼續道:“呵呵,你方才不是還說?得罪你們曹家,老頭子我死定了?你不是還要扒下我一層皮么?若然不扒下來,你的名字不是要倒著寫么?怎么,以后改叫洪曹了?”
呃…得罪曹家?
曹洪是有苦難言,眼前的這位…是曹家最大的族長…
別人得罪沒得罪曹家他不知道,可…今兒他曹洪是鐵定得罪了曹家最尊貴的曹老太爺了。
哭了…
曹洪都快哭了。
可偏偏,此情此景下,他是欲哭無淚。
“老太爺…你…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呀…”
說是解釋,可曹洪更想聽別人解釋!
什么情況?這特喵的什么情況?還有天理么?還有王法嘛?還有法律么?
老太爺…怎么…怎么就到司農府,怎么就到陸羽手下…做一個小小的太倉了?
陸羽這是啥能耐呀?能把老太爺弄到手下?
這特喵的…以后他不是想干啥干啥,為所欲為了?
話說回來…
老太爺,你…你這是弄啥嘞?(啥,四聲!)
曹洪心頭地道的譙沛家鄉話都快要飚出來了。
曹嵩見他沉默不語,冷然道:“還解釋什么!有必要解釋么?”
“今兒個,老頭子我就講明了,這廢除‘計牛輸谷’是我提議的,也是我實施的,子廉哪,你要不服、要不滿意,想要找人理論,就沖我來好了!還有,你去告訴曹氏一族、夏侯氏一族所有的族人,誰若不服,都沖我來就行!”
“可若是讓我聽到,有誰敢私下里詆毀陸司農的,敢耍什么陰謀詭計的去阻撓新農政實施的,我這老頭子可不饒他!”
罕見的,曹嵩表現出了冷厲的一面。
幾十年來,官場上一貫以圓滑著稱的他,展現出如此雷厲風行的一面,并不多見。
當然了…
曹嵩心如明鏡,廢除“計牛輸谷”,有利于曹營糧食積蓄的同時,必定也會重創那些權貴豪門的利益,而隨著曹操這些年的壯大,兗州境內最大的豪門除了曹家,便是夏侯家!
他們勢必會來司農府理論,而曹嵩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
為了兒子的霸業,為了孫兒新農政的順利推行…
如果一定需要一個人去抗下曹氏一門的怨念,需要一個人,去威懾住這一方土地上最大的世家門閥“曹氏”、“夏侯氏…”,那…這個“壞人”就讓他曹嵩去做吧!
作為曹氏、夏侯氏一族的族長,他本已經死在了鳳鳴山下,幸得孫兒所救,如今…這副存留下來的身軀,不就是為孫兒遮風擋雨的么?
自父輩曹騰起,曹氏一門的“隔輩兒親”,他曹嵩必須要踐行下去!
講到這兒,曹嵩拍了拍曹洪過的肩膀。
“子廉,你跟我來!咱們進屋去聊!”
這一番話脫口,曹嵩轉身徑直往屋內行去,而一盞茶前還威風不可一世的曹洪,這一刻徹底的萎了,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跟在曹嵩的身后,大氣都不敢出。
這下…
圍觀的眾人都驚愕了,大家伙兒對老太倉的身份紛紛猜測了起來。
當然了…
因為大家伙兒都知道曹操的父親曹嵩已經死于鳳鳴山,故而沒有一個人會將“老太倉”往曹嵩身上去想。
可…總總跡象表明,老太倉必是曹氏、夏侯氏一門中一個地位卓絕的老者、前輩。
否則,他訓曹洪將軍時的模樣,簡直就跟老爺子訓孫子一般,毫無半分違和感。
這…這就意味深長了呀!
敢情…
陸公子這司農府里是臥虎藏龍呀,一個太倉的地位都躍然于厲鋒將軍、諫議大夫、曹公的親族弟之上…
那…陸公子要做什么?誰還敢攔?誰還能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