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個月前,被美國人的炸彈炸死了。只剩我一個了,梅林,我的村莊已經沒有活人了。”
“......”
梅林沉默了片刻,他又給眼前的家伙倒了杯酒,他說:
“節哀。”
“沒什么的,哈哈,尤里,沒什么的。”
那家伙來者不拒的端起酒杯,對梅林說:
“我也會死的,也許很快就會死,到時候我們就能團聚了。在那之前,我會戰斗,像個男人一樣,和那些該死的美國人打仗...嗝,這酒真不錯啊!”
“你已經喝的太多了。”
梅林挺直身體,他對那個已經徹底爛醉的家伙說:
“你該回去休息了。還有,我托你打聽的事情...”
“我打聽到了。”
梅林眼前那爛醉的武裝分子毫無戒心的說:
“你給我看的那個徽章,我前幾天跟著車隊送武器的時候,在坎大哈南邊的山區里見過一次。他們有很多人,很多武器,就躲在山區里,和美國人打仗。他們都是英雄。”
“南部的山區?”
梅林點了點頭,他說:
“我知道了,感謝你的分享,好了,你真的該回去了,再晚的話,你的隊員們就要沖進我這可憐的小酒吧里,把你拖回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
在梅林的催促下,那家伙抓起腳邊纏著布條的突擊步槍,他歪歪扭扭的走向這小酒吧的門。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悲傷的事情,他一邊走,還一邊拉長了聲音哭著。
他的精神早就在家人逝去的打擊下崩潰了,現在活著的,只是一具冷漠的軀殼。
說是為了復仇,但梅林猜,那個在戰爭中失去一切的可憐人,恐怕現在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這很正常,畢竟絕大部分人都只是普通人,他們沒有那個意志,也沒有那個力量,在仇恨的推動下,將自己變成一個復仇者。
幾分鐘之后,一聲槍響從門外傳來,還有行人的驚呼聲。
梅林繼續擦拭著手里的酒杯,黑暗感知擴散出去,在酒吧之外,在另一條街上,他的客人正躺在那里,血流滿地,腦袋被一顆飛來的子彈打碎了。
他死了。
就如他所言,和他的長官,以及上上一任長官死的一模一樣。
也許是因為酒精麻醉了他的身體,讓他沒辦法反擊,也許是因為他根本沒有察覺到狙擊手的存在。
總之,他死了。
他也許算不上一個好人,但他現在,終于能和自己的家人團聚了。
梅林搖了搖頭,他看著手中擦拭干凈的酒杯,片刻之后,他把那酒杯扔進了垃圾桶里。
仿佛那很干凈的酒杯也沾上了血一樣。
梅林趴在吧臺上,繼續等待著下一位客人的到來。
這個小酒吧是他在3個月前開起來的,非常小,臨街的房子,里面擺著幾張桌椅,吧臺邊還有幾把椅子。
在梅林身后是一個木制的酒柜,里面放滿了本地的,和外來的美酒。
說實話,在一個***國家開酒吧是一件很愚蠢很扎眼的事情,梅林本來并不打算這么做的,但變化總比計劃快,這個國家在幾個月之內突變的局勢,讓弗瑞和梅林原本的計劃徹底泡湯。
但他很快就有了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