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布魯斯不止一次談過蝙蝠俠的問題,我認為蝙蝠俠是真正的超級英雄,但不妨讓我們來看一看,普通人和蝙蝠俠之間有什么區別吧?”
“普通人經常會討論一些抽象的問題:情感和理智那個更重要?現世和理想怎么平衡?遠方和生活怎么選擇?未來和初心那個更重要...今晚是和那個金發小妞吃飯,還是和那個長腿妹子來一發...”
梅林語氣平靜的說:
“而布魯斯呢?布魯斯每天考慮的是什么?”
“怎么在不殺人的情況下打擊罪犯,怎么對付哥譚的瘋子,怎么救回人質,怎么處理各種各樣的麻煩...”
“當布魯斯身為普通人時,他不需要關心任何人就能活下去,但英雄不一樣。曾經他不關心哥譚的任何人,但當他以英雄的身份回到故鄉時,他看到的只是刺眼的血,他看到的,全是受傷的人,或者是即將受傷的人。”
“伊卡洛斯,你問我,普通人想象中的英雄和現實中真正的英雄有什么區別,你瞧,這就是區別...普通人和英雄,本就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
梅林吐了口煙氣,他說:
“我有時候真的難以理解,是什么讓給了普通人們認為自己能勝任英雄職責的勇氣?就像是今天那兩個年輕人,是什么讓他們覺得他們能夠對付三個全副武裝的劫匪?是什么讓他們敢帶著一枚即將爆炸的手雷在城市里到處亂轉?”
“我很好奇他們那種沒由來的信心是什么材質做的?”
“也許你可以親自問他。”
伊卡洛斯將一副投影投射在梅林眼前的鏡片上,在被警察把守的醫院病房中,剛剛蘇醒的年輕黑人泰隆.約翰遜正艱難的從病床上坐起來,并且看樣子是打算借助自己的能力,跳入黑暗里逃跑。
“這個男人和那個金發小姑娘不一樣。”
伊卡洛斯將泰隆.約翰遜的姿態投射到梅林眼前,她說:
“被收押的金發小姑娘坦迪.博文身世清白,還有些傻白甜。但這個年輕人泰隆的過去很復雜,他在波士頓警局有案底,警方指責他是一起兇殺案的兇手,而死者是泰隆最好的朋友,他是潛逃到紐約的,并且在地獄廚房已經躲了近2個月。”
在梅林的鏡片上,數段監控畫面在跳動著,其中都是泰隆在夜里或者偏僻的地區打擊犯罪的場景。
“在過去2個月里,他阻止了13起搶劫,27次偷竊,還把4個姑娘從可能被性侵的處境里救了出來。他在不同的餐廳打工養活自己,沒有任何的偷盜記錄,也沒有殺死過一個人,哪怕是那些罪犯。”
“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為他這一次害死了17個人,這個年輕人,也許會更符合你對街頭英雄的定義。”
“嗯?有意思...”
梅林看著眼前的監控畫面,片刻之后,他站起身,說:
“那,就讓我親自去問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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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在黑暗的光暈聚散之間,虛弱的泰隆.約翰遜腳步踉蹌的從黑暗中現身,一層浮動黑暗組成的能量斗篷包裹在他軀體上,就像是真正的披風一樣在他身后晃動。
他的情況很糟,那枚手雷幾乎是在他懷里爆炸的,雖然有能量阻擋軀體受到的傷害,但他的左臂和腹部卻依然嚴重燒傷。
不過相比軀體的疼痛,更痛苦的是心靈的折磨。
和坦迪小姐不一樣,泰隆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在昏迷之前,他親眼看到那手雷在人群中爆炸的場景。
他不再是自己想象的英雄了,過去的堅持在這一刻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成為了罪犯,成為了自己最厭惡的,那種肆意傷害他人的人。
他扶著墻,艱難的向前移動,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是本能的想要逃離那種心靈的陰影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