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我一不知道,但這門肯定是出不去了。”吳義對紀村說。
“出不去了!出不去了!”紀村心悅誠服地說。
曼秋驕傲地回到我身邊說:“嵐處長,搞定了,他們倆正在房間里貓著呢。喔,對了,我看見他們房間的桌上有一大摞資料和圖紙,你說他們在干什么呀?”
“一個開酒店的,一個搞電子產品的,他們在一起研究圖紙,這不成了怪事了嘛。”我和曼秋大惑不解。
不過,當天外婆的事總算是化險為夷了。直到周日下午,我們離開溫泉酒店時,也沒有再見到吳義和紀村,大家都各自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只有四個人始終高興不起來,那就是我山嵐、曼秋、吳義和紀村。
我在問自己:“小云告訴我,紀村出遠門度假去了,他不想讓下屬知道他的行蹤也正常,不正常的是,他躲在這溫泉酒店研究圖紙和資料干什么?并且是和吳義,兩個在業務上毫不相干的人在一起。”
曼秋也在問:“這吳總和紀總怎么就走到一起了?還都不約而同地很聽嵐處長的話。”
吳義也在想:“這紀老到底是嵐嵐的什么人?對嵐嵐這般憐愛有加?”
紀村在琢磨:“嵐嵐對我應該是可以坦然面對的,是誰不能見我呢?”
在這四個人當中,最有勇氣揭開這些謎底的人只有我一個人,曼秋只是無意間撞入。
回到家,我對冉茂杰說:“茂杰,我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跟紀村單獨談一談,你覺得怎么樣?”
“可以,今天何妮找你去談事情后,我在山上推著外婆轉時,我問外婆說,外婆,我和嵐嵐要是把外公屈時遠找回來了,你還要他嗎?她一點都沒有猶豫的樣子,她說要,他才三十六,人年輕,叫他回來帶孩子,我老了,帶不動了。我問外婆說,這么多年,外公不回家看您,您不生他氣?不生氣,屈時遠在教書,干的是革命工作,我應該支持他,應該跟他一起去的。但我走不了啊,我還要給村里的人看病,還要帶我女兒。外婆,你女兒叫什么名字呀?叫屈燕,可憐的女兒,在生孩子的時候死了。外婆說到這里時,突然哭了起來,我趕緊蹲下去安慰她,便沒再多問。”冉茂杰細心地給我講述著。
為了讓外婆能早點適應外公的出現,我和冉茂杰、甘蓉總是時不時地在外婆面前提及外公的事,有時甚至對她老人家說,我今天看見外公了,他正在給您買好吃的,外婆總是笑哈哈地問,好吃的在哪兒?屈時遠他人呢?
轉眼到了清明節。我在清明節的前一天,在小云的安排下,我到南山溫泉酒店,首次以外孫女的身份去見了紀村。我進了紀村住的貴賓套房,他正不知所措地迎接我。
“外公,我是山嵐,我的媽媽叫屈燕。”我一下跪到紀村面前。
他立即雙手將我扶了起來,我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他將我扶到沙發坐下,自已則欲作下跪的樣子,我趕緊起身將他扶住。
“外公,這幾年來,我已經感知到了您對我的好,您對家人的愧疚,我到過您的辦公室,知道了您就是我外婆日夜思念的外公。我已經把外婆接到我身邊了,我想安排個時間讓您去見見她,她太苦了!您欠她太多了!您欠我外婆太多了!外公,您知道嗎?欠太多了!”我說著說著,撲通一聲又跪到紀村面前,痛哭起來。
“是,是,是,我欠你外婆太多了!你先起來哈!嵐嵐。”紀村躬下腰,雙手扶起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