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說完之后,面色自然是極為安然,而一旁的秦川原本因為趙云愿意侍從自己本就心滿意足,聽得程昱的一番感慨之后卻也罕見的消沉了下來。
曹操此番南征,若是根據局勢來算乃是距離一統天下最近的一次。
如今明面上抵御曹操的不過只有孫權、劉備二人,只要將此二人一除,那么益州劉璋、交州士燮也只能束手就擒而已。
西南益州牧劉璋暗弱昏庸,連一州之地都難以約束,曹操想要收服益州只需克服那崎嶇的入蜀之路即可,至于劉璋那些許反抗,全然可以無視。
而那交州牧士燮,儼然一副土皇帝做派,雖然這交州之地距離中原太過偏遠了些,但要是穩扎穩打,不出數月一樣能夠收服。
但如今曹操不過因為后方遇襲,遲疑之中便選擇了最為穩妥的退兵之策,雖然也有道理,但此戰若是再賭上一賭,他孫劉縱然聯盟也未必守得住曹操此番動兵。
今年曹操已經五十余歲,雖然曹操離去之時仍是豪邁不已,可這般年紀的老人,既要平衡自己與漢室之間的關系,又要顧及到身后之事,縱然曹操再有雄心壯志,恐怕也難有跨過長江的一天了……
程昱雖說平時不愿說那么多,但那也不過是顧及自己與曹操多年的君臣之誼,有些話無法放在明面上講而已。
可若是真的按照秦川當時所料算的那樣,等到曹操再年邁些許,怕是就真的無力南下了。
“仲德兄,盡人事、聽天命,丞相雖然退兵,但卻有道理在其中,你我身為謀士,只得權衡利弊,為丞相做出最為穩妥的計策出來。”
“像我當日將江東計策盡數料算,丞相只需穩扎穩打,此戰未必會敗,但丞相一意孤行,你我不過是一介謀士,又該當如何?”
秦川說著臉上也是一陣苦笑,此事若是真的敞開了說,他對曹操沒有怨氣自然是無人相信。
可曹操既然選擇一意孤行,那么今后必然就要承擔此舉苦果,此事必然無法逃脫。
“我原以為自己已經不在年少,按理說如此心境我來寬慰你倒是合情合理,誰料現如今竟然讓賢弟來寬慰兄長,真是越活越倒處啊……”
秦川的一番開導,讓程昱也是哭笑連連。
自己相比于秦川大了十歲有余,加上秦川才驚艷艷,程昱這才對秦川頗為看重。
按道理自己比秦川年長這般歲數,秦川理應是那個更為沖動的人物才是,而自己陳重沉穩,在秦川身旁理應多多教導。
可現如今程昱事事卻要讓秦川教導,深知與憂心忡忡之余,反倒需要秦川來寬慰自己,一時間讓程昱也隱隱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二人一邊交談之余,有說有笑的邁步離開戰俘營。
而正當兩人打算分別,各自回去休息之時,突然一軍士攔住二人歸路,形色頗為緊張的對著兩人行了一禮。
“二位軍師,斥候那邊探查到些許情況!”
聽得有新的軍情,秦川與程昱二人不由得正色起來,面色沉著的看著那人。
“前方斥候回報,距離將領百里有余,有不少兵馬正沿水路前往江陵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