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雖然對漢室與曹操之間的關系之差早有預料,可他卻萬萬未曾想到,這漢室對曹操的忌憚,竟然已然瘋狂到要提前解決將來的樹敵之人!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到如今已有十余年,那時主少國疑,曹操又執掌一都兵馬,自然是足以讓漢室連個屁都不敢放。
可現如今曹操已經近乎一統北方,而且剿滅袁紹之后又自領冀州牧,并且隱隱有將政治中心遷往河北的架勢,自然讓那許多老實的漢臣重新動起了心思。
這十余年間,那少時都在權臣脅迫之中度過的獻帝,恐怕也早已不滿如今自己身為皇帝但手中并無實權的狀態。
而曹操年歲愈長,皇帝日壯,這漢室與曹操之間的矛盾竟然積郁的這般深!
……
秦川腦袋半低,在心中緩緩理清了思緒,將自己的注意力從腦袋的痛楚之中緩緩收了回來。
“多謝殿下解了我這幾日心頭疑惑。”
靈臺清明之下,秦川的雙目也恢復了往常的平和,但說出的話讓本就似笑非笑的劉平,一時之間竟有些呆滯了起來。
自己本就是想要取他性命之人,按道理今日和秦川講了明白,劉平都已經做好迎接秦川怒火的打算。
可秦川此刻卻一臉平和,完全不把自己險些殞命之事放在心上的模樣,著實是讓劉平都有些不知如何去接這話茬。
“謝我?為何謝我?”
“多謝殿下解了我心中疑惑啊。”
秦川理所當然一般的回答,那之前在荊州玩世不恭的模樣似乎有重新回到了秦川身上。
“我心中一直疑惑,我之前從未到過許都,為何能在郊外被人設伏。”
“而且設伏的陣仗之大,我就算在戰場之上都未曾見過,而且刺殺失敗之時,那前來刺殺之人竟然盡數當場自盡,那般畫面著實是讓我印象深刻!”
秦川侃侃而談,仿若如同劉平的朋友一般說著閑散話語,但其話中所描繪的景象,卻如同地獄一般。
“事后丞相派人追查,不光查到了那日當值的許都守備全家盡數為了掩蓋消息而自縊于府中,之后更是有人潛入許都縣大牢,將我帶回的唯一活口滅口……”
秦川說道此處深深的吸了口氣,仿若身上有什么重擔被卸下一般的露出些許快意的笑容。
“我雖自詡有幾分才能,但能讓能動用如此手筆,讓這么多人只為取我一條命耗費這般周章,我怕是也沒那本事能得罪如此之多的人……”
“可如今殿下告知我,這一切幕后都是你在動手,那反倒讓我輕松了許多。”
秦川說完,若無其事的對著劉平聳了聳肩,并未向劉平所料想的那般直接轉身回到屋中告知曹操真相。
縱然劉平告知自己這一切事情都是由他差人布置,但此刻身旁沒有人證,就算曹操信任自己,但就以曹操如今對朝堂的掌控能力,想要殺皇帝同胞兄弟,怕是頃刻之間會鬧的北方大亂!
秦川將自己與曹操換位,若是自己看重之人這般慫恿,恐怕自己也斷然沒有那個膽魄能夠僅僅為麾下之人出頭便葬送自己基業,更不必說多疑的曹操只會先安撫自己,至于這大仇,仍是需要秦川自己去報。
既然告知曹操無法替自己出頭,那此刻告知曹操自然無用。
那既然無用,秦川又何必行此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