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對校士府的一番整風,雖然將校士府之中的規矩重申了一遍,但秦川心中著實清楚,僅僅靠這些手段也斷然不能將校士府中所有人的心思都收攏回來。
這數年之間的怠惰,要是僅僅能靠秦川幾句話便能平息,無異于是天方夜譚。
縱然秦川遍查了校士府之中的卷宗,在自糾自查一并進行的情況下,革除了一些人的職務,將一部分人踢出了校士府,又將一些作奸犯科之輩鐵血的送到了大理寺或是滿府君那邊送審,但也不過是一時之法。
這整個校士府在秦川的雷霆手段之下,風氣固然是得到了有力的逆轉,猶如精密的機器一般運轉起來,可其中損失的人手仍需補充。
而且,秦川也需要在校士府之中安插自己信得過的人!
“前程?大人的意思是……”
那為首面帶刀疤之人明顯是對秦川的命令有幾分懷疑,畢竟身為死士的他們,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這輩子與前程二字已然是著不了什么干系。
因為亂世,為了換一口溫飽而出賣自己尊嚴的事情在這世間數不勝數,他們便是這其中的一類人。
將自己的尊嚴與自由一并賣出,換來的是如同機器一般的人生,他們這種人,有什么前程可談?
“大家與我乃是過命的交情,如此我也不瞞大家。”
“我如今乃是校士府指揮使,諸位初到許都沒個落腳之處,縱然一時能夠棲身,但也得講究個名正言順。”
秦川看著在場所有人聽到自己所說面色沒有絲毫變動的模樣,心中也隱隱多了幾聲嘆息,頓了頓繼續說道。
“若是大家覺得我信得過,我便給你們安排些許官職,不說能夠出人頭地,但最起碼衣食無憂,也不必背著這‘死士’之名過一輩子……”
“當然,要有人厭倦了這刀口舔血的日子,就靠著諸位一路護送我返回許都的功勞,我也會還其自由之身,分發一些錢財與你們,也算是個去處。”
秦川猶豫著措辭,隨即手臂一揮,便讓在一旁伺候的荷風苑的伙計們上酒上菜,也算好生招待他們一番。
畢竟這一路行來,秦川雖然不知道他們每個人姓甚名誰,可在場之人與自己都是過命的交情,那些死的尚且不論,能活下來的不說運氣如何,但都是些能夠自保之人!
可秦川首當其沖的喝下了一旁趙云遞來的酒水,當是敬了他們一杯酒,這才發覺這在場之人竟然沒有一人動筷。
“大人莫不是覺得我等此番事間沒有絲毫作用,想要遣散我等不成?”
“我等自知自己沒多大本事,可大人如此羞辱我等,這好酒好菜我等如何吃得下去!”
……
盡管蔡瑁將這些人送到自己手中之時,明言告知自己這些人乃是死士,而死士自然也不會被多少人看到眼里,無非是一些可以隨時犧牲的工具罷了。
可秦川作為一個現代人,這在場眾人對自己而言可謂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算別人當他們是工具,可秦川打小受到的教育,自然無法讓他也這么冷血!
還未等秦川詫異自己是不是什么話說錯了,有些惘然的回過頭,這才看到趙云一臉愧疚的接過了秦川手中的酒杯。
“先生,你說這話,讓我等如何自處啊……”
若是常人這么說也就罷了,可如今趙云都這么說,無疑是讓秦川都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