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御史右丞范明哲的奏章之上可謂寫的那叫一個清清楚楚,這校士府在一日之間收了多少人的賄賂,每次收的錢財有多少數目。
而收過了錢財之后,又暗自私放了多少已經被抓入牢中的嫌犯,況且還有校士府前兩日當街縱容手下校士當街動手,而且還當著無數許都百姓,這些罪名一幢幢的都對著秦川的腦袋上砸了下來!
如若校士府當街動手,不過是事關朝廷的顏面,但是前兩件事那可是讓曹操都極為避諱的貪污受賄之事!
而那些從人家手中收過來的銀錢與禮物,校士府之中雖有記錄,但如今竟然讓這么一個外人查的如此清楚,無疑是讓秦川都有些訝然。
而已經被校士府抓到牢中,緊接著便被人撈出來的人犯,這進出之事均有記錄,若是朝廷想要徹查,秦川自然也知道瞞不過這天下人的眼睛。
看著這些罪名,秦川的嘴角也浮現出些許玩味的神情,望著下面那緩緩閉上嘴的李凌波,目光之中更是戲謔滿滿。
“李凌波,你心中是不是想著,本官記錄在這奏章之上的罪名,一樁都逃不掉?”
這奏章之上的罪名,無論哪一樁都足以讓這朝堂之上任何一人就此下臺,更不用說秦川不過是剛剛初入丞相府,縱然依仗著曹操偏愛,但曹操總不能抵得過這悠悠之口。
秦川伸出手去蘸了蘸自己手邊那碗冷茶,在自己的眉間之間隨意的點了點,細細的將手指放在眉心之上揉捏起來,驅趕著自己眉宇之間的倦意。
這幾日忙著抓人,結果沒出一會兒就遇見這么一樁惡心人的事兒,心中的窩火自不必說。
“堂堂大漢的尚書臺言官,鴨子的嘴皮,綿羊的心,無非都是一幫吃軟飯的貨色……”
“不過我倒是頗為好奇,這些平日里混日子的角色,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不畏強權了?還是說這校士府的威名嚇不到他們?手段還不夠凌厲?”
秦川這沒來由的抱怨,聽得李凌波臉上也一陣偷笑,這尚書臺乃是漢臣如今唯一所能在朝堂之中依仗的部門,指揮使大人如此明知故問,這許都又有何人不知自家這位大人的當初入許都第一日,可是就敢當著眾人的面,與當今丞相叫板之人?
而這也是秦川心中最為疑惑的一點,按道理說自己如今與尚書臺尚書令荀彧關系也算不錯,而這些尚書臺的御史怎么就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平白無故的觸自己的眉頭。
這些天自己的手段一直都未曾伸的太深,生怕將這許都的渾水給攪得更渾,自然也沒想著去觸及這些人的顏面,而且自己現如今在曹操跟前何等的地位,這些人難道真的不怕曹操一時興起再殺兩個人玩玩?
李凌波強忍著臉上的笑意,但看著秦川面色不善,大概就能猜到秦川此刻心中所想,趕忙解釋起來。
“大人,這尚書臺根據官籍乃是隸屬于漢室,而漢室這些年歷來與丞相不和,雙方自然不甚對付……”
“當初郭大人在世之時,這些人怕是還不敢明著與校士府做對,但這些年校士府勢微,加上府中一直沒個正兒八經管事兒的人,這些士族之中探出頭來的窮酸書生怕是才想著踩著咱們校士府再在這朝堂之上爭上些許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