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風浪已經幾乎完全平息下來,張靜淵御著真武劍,落在了地面上,正準備說話的他,看見了一只碩大的猴子。
“來,喝酒。”猴子絲毫沒有在意張靜淵的眼神,一只手把他像攏小雞一樣攏到自己身前,一邊拿出一個大缸。
“我.....”張靜淵這句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被猴子的酒水堵了回去。
他向著四周環顧,秦嶺的妖族們幾乎已經各就各位,化蛇白鹿正在清理沖到岸上的積水,并關注著天空,白鷹青鵬白鶴正在圍著空中的大鳥來回飛翔,那只青鸞卻在樹頂上曬著太陽,小老鼠在啃著堅果。
他側頭向著兩只小狐貍看去,目光不由得停在了那只人形的狐女身上。
她正黑著小臉,圍著一條金龍的尸體來回轉悠,嘴里還在嘟囔著什么,從口型上看,似乎是紅燒清蒸之類的。
張靜淵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想法拋開,仔細打量那條龍尸。
越是打量心中越是沉重,金龍,你還是死了嗎?
但他自然不會去質問這件事情,且不說打不打得過,無論金龍和林虎都只是掛名,本質上還是妖族,并非屬于人類管轄。
同等的合作,就要給予對方同等的自由,和同等的尊重。
他將酒水喝了滿滿一口,抬頭再次向海邊看去,看向那只巨大的鵬鳥。
他正對的,是一只同樣龐大的老虎,身下是另一只蓄勢待發的老虎。
而自己和猴子,就在離那只大鳥并不算遠的地方。
約定中的對手沒有死去,死去的卻是北海的盟友。
他心中略有些郁悶,鬼知道我昏迷之后,都發生了些什么?
........
而天上的大鵬,仍然在講述著他的故事。“我掀翻了他們的船只。”
“擊潰了他們的軍隊。”
“我也因此受了極重的傷勢。”
他看了看海岸邊上那條死去的金龍,眼神略有傷感。“他讓我做他的屬下,不然,就殺了我。”
“你同意了。”
“對,我可以死......”大鵬的聲音仍舊柔和,卻很是堅定。“但鯨,卻不可以捕。”
林虎默然,這大概是自己遇到的妖王中,對于種族仇恨看得最重的妖類了,各種妖類,幾乎都有著自己所看重的東西,也有著自己的堅持,而并非簡單的一句妖孽便可以概括。
“你說這些。”林虎對于這只大鵬所說這些,頗有些不能理解,雖然故事很簡單,但在這個時候說起來,卻頗有點違和,如果是為了恢復傷勢,那也罷了。
越來越重是什么鬼?
他看了看大鵬,直接切入了正題。“是為了什么?”
大鵬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遠處的城市,最后停留在了張靜淵的身上。“妖王,對于人類,似乎很是友好?”
“對。”林虎沒有否認,自己屬下們幾乎為了擋住海嘯而奮不顧身,也沒有什么不好承認的。
“這個人我認識。”大鵬看著年輕道士,再看了看金龍,接著說道。“那條龍曾經帶著我演過幾出戲,以此來向這個人類討要好處。”
張靜淵心中一驚,這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饒是他道心堅定,也略有些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