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桑當即跑去打聽,回來之后忿忿叫道:“定然是有內鬼!”
“怎么了?”
“縣尉又查封一處祭壇,跟之前那個一樣,上師已經被殺。”
胡小桑嘆一口氣,又掰著指頭道:“昨天我們來縣衙時,驗看奉部文書的那個衙役……送我們去驛站樓的車夫……今早門前的衙役……這幾個人嫌疑最大!”
方休由得她推理盡興,自顧自抄書。
沒多久,又有一班捕快押人回來。
胡小桑腿腳麻利,一去一回,繼續推理:“那驛站樓的人,也有嫌疑!”
……
等到第五處祭壇也被查封,捕快回轉衙役之后,胡小桑打聽來情況,興沖沖跑回來,叫道:“有線索了!有線索了!”
“抓到活的了?”
“也是死的。”
胡小桑先端起茶壺咕咚咕咚幾口,才抹著嘴巴道:“但是縣尉在這處祭壇外,發現一些沾著紅土的腳印!”
“沾著紅土的腳印?”
方休臉上露出一個,這也算線索,的表情。
“嶺南紅土!”
胡小桑一臉笑意,好像這線索是自己查出來,解釋道:“花草樹木都有習性,換個水土氣候就難以成活。而這嶺南紅土,只有那些栽種南方喬木的大戶人家,庭院中才會有。”
說著,胡小桑還搬一張椅子坐到方休身旁,興匆匆繼續道:“這處祭壇冷清,并無其他人跡,這些腳印又新,定是殺死上師之人所留!這嶺南紅土不是一般的貴,一車又一車從嶺南運來,把整個院子填滿,便是胡繡行都沒這財力,良鄉地界上,有這份家底的屈指可數,真兇就在眼前!”
“縣尉倒是有幾分手段。”
方休一笑,夸贊道。
“那是自然。”
胡小桑哈哈一笑,好像方休夸的是她,又信心滿滿,十足篤定道:“縣尉已經帶著手下精銳,跟張真人一起去追查,定然能將背后的克門之人抓回來!”
方休點點頭,恰好抄完雜書,便起身去看看情形。
這會兒縣衙里已經是哭喊聲一片,被捕快們抓回來的邪教徒,怕不是有上百人,看起來都是尋常百姓,一個個哭叫著自己是受蒙蔽被騙,絕沒有助紂為虐幫著傳教。
看一圈,竟連一個反抗激烈些,為克門辯護的都沒有。
想想也是如此,那些真個被蒙蔽五識,虔誠拜入克門之人,早已被送入祭壇,死在去見無上天尊的路上。
就此時,方休忽而看見兩個熟人。
是一對老夫婦。
他先是一愣,隨后轉去隔壁房間,吳品與幾個師爺文書正在已經審訊完的名冊上點點劃劃。
方休拿過一本,翻出兩個名字,跟吳品指示。
“是他們。”
吳品臉色不變,點頭應道。
方休覺著有些頭疼。
自己竟跟克門有如此深的糾纏?
先是青石觀,再是這對老夫婦——方屏的前公婆,方家原本的親家。
方休的前姐夫在新婚當天猝死之后,就是這老夫婦兩個,隔天便將方屏趕回來,還在鄉里四處宣揚,是方屏克死他家兒子。
致使方屏受盡指點冷落,一度連家門都不敢出。
直到吳品入贅來,在跟村頭和人為此事爭執,難為他一個瘦弱書生,竟也狠狠打過一架,才沒人再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