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說這么難聽。
張嶺也跟趙關城的關系匪淺。
摩陽成自然識趣,讓張嶺與方休師侄兩個自己聊去。
他才走,張嶺便沉沉罵了一句:“姓趙的這狗東西,不知好歹!”
方休看他一眼,沒吭聲。
好師伯,以前你接掌青石觀時,叫人家做趙大人,現在新人勝舊人,叫人家狗東西……
張嶺察覺他眼神,哼一聲道:“他之前雖然對我有所提攜,但若無我幫他做的幾件事,他憑什么升任侍郎?現在我已經不欠他,他卻來招惹我們青石觀一脈的人,那便不能讓他好過!”
方休笑問一句:“怎么不好過?”
儒門早不修行,趙關城也只會些紙談兵之類的粗淺書藝。
別說方休,也別說張嶺,就方休明面上的修為,都能一只手捏著玩。
可奉部侍郎這等大官,朝廷與儒門都有回護的手段,輕易不會出什么差池。
若真出什么差池來。
都供府又怎能坐視不理?
“師侄放心,我不會莽撞。”
張嶺哈哈一笑,擺手道:“奉部與都供府休戚與共,他讓我不順心,我自然也有辦法讓他不順心。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交給師伯來辦便是。”
大方攬下事情后,又交流一番修行,張嶺才離去。
方休如今道門修行已經“突破”五宮,開始進軍通身竅穴。
雖然差張嶺不少,但他可是燕山大羅程一峰的得意門生,伏龍真經打磨出來的人物,又神乎其神地打開五識,自然便有資格與真人論法。
陸逢留下的法脈與法術,方休抄過一份給張嶺。
時不時再“無意”中道破玄機,張嶺還頗有幾分收獲。
關于方休五識盡開,興許要投入佛門這件事,張師伯卻是與老山監一般深信不疑。
我師侄是什么人?定然做不出這等事!
轉眼到這月十五。
本該是無厭觀的職責,方休卻連門都不用出。
區區一個文昌法會。
有良鄉山、西宛山的兩位山監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的小事,也能給足定國公府臉面。
方休悠然抄書。
一直到中午時分,耳中傳來人聲。
“來了。”
方休心中一笑,繼續抄書。
“小狐妖,給我下面去。”
花團錦簇的吃面少女,才邁進無厭觀來,便興致勃勃喚道:“先來一碗雜醬面開胃,你家觀主有沒有教你新手藝?若是沒有的話,就再下三碗牛肉拉面……”
竟無人回應。
張幼魚直接推門進書樓,問道:“方觀主,小桑姐妹呢?”
她來吃過幾次面后,跟無厭觀幾人也算熟悉。
又是吃面的大事,可不管會不會打攪到方休抄書。
道門之人,抄什么書?
本來就是個怪毛病,慣著做什么。
“張小姐,又來吃面?”
方休抬頭看她一眼,便繼續抄書:“你來的不巧,她們都不在。”
堂堂天師,微服吃面,自然不能表露身份,張幼魚也就只跟無厭觀幾人說自己姓張。
“她怎么能不在?”
張幼魚臉色微微變化,又忽而一喜,脫口問道:“那你是不是自己煮面,要煮什么面,是不是新花樣,好不好吃?快,快……”
“我不煮。”
方休慢慢悠悠抄著書,頭也不抬道:“我已經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