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真氣,大宗師?”
這個境界的武者,方休只見過莫敢當一個。
而眼前這中年女子,武相虛影已能催動殺招,顯然比莫敢當的修為更高。
方休正嫌方才演練法術未盡興,一時見獵心喜,想也不想,抬手便是一道慘白色劍光斬出。
阿鼻元陰劍光!
劍光對劍光。
阿鼻元陰劍光的威勢更勝過數成,只當空一掃,便將那十余道凌厲劍光盡數斬斷,又往前一掠,輕輕松松斬下中年女子的一邊臂膀。
受此重傷,中年女子痛呼一聲,從營帳上跌落。
正有兩個年輕女子手握佩劍,從營帳里奔出來,目睹此景,驚聲叫道:“師父!”
她們這師父已是大宗師中的巔峰,竟被來人一招重創。
這刺客是誰?
興文皇帝派來的大內統領,還是崇武堂的哪位高手?
“有刺客,有刺客!”
整個營地已經被驚動,嘩啦啦甲胄兵器碰撞聲起,休息中的士兵們從睡夢中驚醒,竟連一句多問都無,只片刻便在營地外擺下一圈戰陣。
可見精銳彪悍之處。
“高估她了,武相虛影畢竟不是武相,抵擋不住金丹法術。”
法術的威力,是四門手段之最。
別說宗師與大宗師,就是武相宗師,也不敢輕易以肉身硬撼法術。
但弊端亦是明顯,施展繁瑣,極容易被覷見破綻。
就如鬼柳君,依仗陰柳法力,敢說金丹之下無有匹敵,卻被方休以月梭闖入近身,一巴掌直接擒下。
而一旦煉成金丹,能夠瞬息施展法術,立時脫胎換骨。
遇上不得武相的武者,不比砍瓜切菜難上多少。
“她的武相似乎是一柄劍,難道是……越女劍派?”
方休忽而想起這處武門傳承來。
半年前吳越王起兵謀反時,他曾聽說過幾句吳越國的情形。
武門傳承,以天子設立的崇武堂為最,收錄天下泰半武學。但亦有一些當世大派,自有一脈傳承,比之崇武堂也不遑多讓。
比如說,山門正在吳越國中,只收女弟子的越女劍派。
吳越王起事之后,連克數路討逆軍隊,占下大明兩郡,最大的倚仗便是麾下的越女營——由越女劍派親手操練,甚至有不少越女劍派弟子在營中擔任將領。
以這中年女子武相虛影的境界,不是越女劍派的掌門,也至少是太上長老一流。
卻在淵王手下當差。
再聯系到,淵郡正與吳越國接壤,卻未受一點兵鋒……
要說吳越王造反之事與淵王無關,方休是真個不信。
這會兒,已有數道身影從營地中閃出,各自施展手段,朝著方休奔來。
方休不躲不避,大大方方亮出身形。
幾道身影奔至近處,為首的莫敢當一看見方休,立時愣在當場,錯愕叫道:“許前輩,你怎在此?”
許前輩?
許仙!
莫敢當身后同僚們聞言臉色皆是一變,當即止下步伐,各自擺出守勢,滿是謹慎。
方休掃一眼莫敢當幾人,面無表情道:“我正試煉一道法術,那女娃娃不自量力,就送她一招嘗嘗。”
怎么說得跟中年女子出手挑釁也似?
分明是你……
“原來是誤會一場!”
莫敢當哈哈一聲遮掩過去,笑道:“許前輩,正好我主公淵王在此。我主公早聞前輩大名,不知可否請許前輩屈尊折身,到帳中與我主公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