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快馬,返回京城。
千步廊西側,北鎮撫司衙門。
趙靖忠與一位文官高坐于堂中。
此文官不茍言笑,著緋袍,繡仙鶴,這是文官的一品官袍啊,一看就是大佬,沈煉不由心中一凜。
沈煉、盧劍星、靳一川行禮:“卑職參見趙公公。”
趙靖忠介紹道:“這位是新任內閣首輔韓宗道韓大人,你們仨還不行禮?!”
沈煉、盧劍星、靳一川行禮:“見過首輔大人。”
這個行禮無可厚非,畢竟,首輔大人,那可是內閣中位列第一的輔臣。
韓宗道卻擺了擺手:“不用這些虛禮了,聽你們的信報,曹正淳已死?”
沈煉三人中官職最大,他抱拳答道:“回韓大人,曹閹已自焚而亡……”
韓宗道眼神中意味不明:“他的尸首現在何處?”
沈煉:“就在后面。馬上就到。”
韓宗道:“好,待我查看一二。”
不多時,一個黑漆棺材被抬上了廳堂。
打開棺材蓋,只見里面躺了一個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已經完完全全無法辨認。不過看身材確實是與曹正淳有些接近。
韓宗道:“這就是曹閹?”
沈煉:“正是。”
韓宗道:“都燒成如此模樣,我又如何知道這就是曹閹呢?”
沈煉掏出腰牌:“有腰牌為證。”
韓宗道接過腰牌一看,確認無誤,這確實是曹正淳的腰牌。
韓宗道:“怎么死的?”
沈煉:“自焚而死。”
韓宗道:“自焚而死?是你們親眼所見?”
沈煉:“是。”
韓宗道:“既然見到,為何容他自焚?”
三人一時無言以對。
靳一川抱拳道:“曹閹有武功在身,一時阻攔不得……”
韓宗道沒想他說完,卻是冷哼一聲:“皇上要看的,是曹閹本人。你們卻帶回來一堆焦炭。拿塊牌子跟我說,這就是曹正淳。別說皇上了,連我也不信。”
沈煉一聽,心中一突。他下意識地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趙靖忠。韓宗道說皇上要見曹正淳的活人,趙靖忠卻讓三人殺了曹正淳。這中間肯定不對。
趙靖忠此時卻搭話道:“韓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說,這三個錦衣衛的官差,把曹正淳的尸首掉包了不成?”
沈煉心中稍安,看來趙靖忠還是向著他們三人說話的。言外之地,這三人怎么敢做出這種事?
他連忙拜倒:“卑職萬萬不敢!”
盧劍星、靳一川見狀,也一同拜倒。
靳一川此時面沉如水。
趙靖忠拿起曹正淳的腰牌,看了一眼那如焦炭的尸首,輕輕笑了笑說道:“我看啊,這就是曹閹。”
沈煉、盧劍星、靳一川一聽不由放下心來。
趙靖忠繼續說道:“好幾十個錦衣衛親眼所見,曹正淳自焚而死。誰這么大的膽子,啊?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耍花樣?那真是不要命了。”
此話一說,靳一川的嘴色抽了抽。
韓宗道:“趙大人,皇上英明神武,火眼金睛,您在他跟前做事,多加份小心總沒錯。萬一出了岔子,誰也脫不了干系。”
說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