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照在無相的臉上。
兩條眉毛,兩條胡子無奈地聳了聳,一副“我居然要死在這兒,可惜壺中美酒還沒喝光”的表情。
浪子,終究是浪子。
死前的“本性”還是不移。
忽地...
難以形容這一瞬間的突兀。
一個人,在這種根本本就是瞬間的時間里,忽然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位置。
他抓著往后回旋,正高速后退的無相。
無相眼珠子只來得及轉過幾度角,余光只來得及撇過來人是個灰衣銅面人。
時間放慢了,定格了。
兇戾的尺光穿來。
但光,只落在殘影上。
斬空了。
無相只覺自己被那灰衣銅面人抓著,用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往后飛退。
他對自己的身法一向很自信,可是和這個神秘的灰衣銅面人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燕雀見鴻鵠。
嘭!
嗖!
尺氣落空,地面塵埃濺起,隨之而來的氣流如貼地轟擊的炮彈直接引發了一輪密集爆炸。
爆聲七響,地亦七震!
無相卻已遠離了那爆炸,然后不知為何,發現竟也可以呼吸了。
逃得一命,是個人都會大喜。
無相沒大喜,他體內的最后一絲空氣已經被榨干了,此時拼了命的呼吸,然后才對著灰衣銅面人,抱拳感激道:“正氣閣無相,多謝前輩!”
白淵得到他的確認,心底暗暗舒了口氣,看來沒救錯人。
于是,他看著這位大師兄,嘶啞著聲音淡淡道:“無妨。”
他兩個字才說出口,無相神色就古怪了起來,他能聽出這“前輩”雖然在壓著聲音,但聲音其實是年輕的。
外人聽不出來,但他這種正氣閣龜家神捕級別的人物,怎么可能感知不到?
娘的...
不是前輩。
叫錯了。
無相補了句:“多謝恩人相助,待我先去擒下那人,再和恩人嘮叨。”
說罷,他大笑一聲,向著斗笠人撲去,兩人瞬間打在了一起。
白淵靜靜看著,不得不說大師兄的實力真的不弱,這武技配合上勁氣,殺傷力完全是翻了不知多少倍。
這個世界的七品武者完全可以當得上“人形火力碉堡”的稱號。
無論那斗笠人的玉尺,還是大師兄的劍與酒,都潑灑出漫天如有實質的劍光尺影。
讓他尤其印象深刻的還是大師兄的嘴。
真就是機關槍了唄...
近距離,隨心所欲的掃射,甚至伴有子彈射出槍膛的呼嘯聲。
這真的不是機器人嗎?
而即便如此,那斗笠人卻也能揮舞玉尺,從容地擋下。
白淵覺得自己如果易地而處,無論是在無相的位置,還是在斗笠人的位置,怕是都會死。
雖說心底在默默吐槽,但他卻在認真的觀察著。
現在的他,觀察力可遠遠不是一個初來乍到的穿越者,而是身懷兩門十星武技,并且達到了圓滿境界的妖孽。
以圓滿的十星武技觀之,其他武技都如慢動作一般,只要給他一點點時間去觀察,那么......那些武技完全是破綻百出。
而就在這時...
黑云遮月。
前后道路上又走來兩道幽幽的影子。
那影子好似是從地獄里走出一樣,雙手垂拱,遮于長袖,一前一后向著激戰的中央走來。
忽地,一陣狂風吹過,其中一道身影的大袖被掀開了點,露出手上抓著的黑色蠟燭。
白淵和無相都看到了黑色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