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下令讓幫那荒唐殿下狩殺猛獸妖獸,然眾目睽睽,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而若是我隨殿下而去,即便殿下狩到了獵物,也會被當做是我所為...”
“事實上,誰都知道殿下不可能射殺妖獸,但皇室自古多天命之言,只要不被抓到證據,那么...自可造勢,這或許就是老爺子所想。”
“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我提前潛入星平野,然后伺機而動。”
“離火衛的兄弟們雖然實力不凡,但卻無法繞過東西廠眼線而進入星平野。”
“但東西廠的眼線再多,也只會在外圍,我只需一入星平野就往深處切去,那么...自然無礙。”
曹沁心中諸多念頭閃過。
她的目的,就是提前潛入春狩場地深處,然后在春狩開始后,尋到六殿下,再神不知鬼不覺地用“六皇子專用箭”射殺某個猛獸。
雖說對于這種行徑,曹沁有些無語,但老爺子的話她必定遵行。
至于那六殿下不配合的可能...
曹沁只能祈禱那荒唐的少年,能夠懂一丁點兒事了。
對于老爺子的話,她心底是有些淡淡的鄙夷的。
從小養于深宮,就是手無縛雞之力,還未踏入九品的理由?
區區一場夢,就讓他醒悟,就能說明他是個可造之材?
若這人不是六殿下,不是老爺子的外孫,曹沁根本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同時心底暗暗將這等人直接劃分為“沒有未來”的層次。
可是,這人偏偏是老爺子的外孫,偏偏是華妃的兒子...
可憐這兩人,一個是鐵血征伐的大將軍,一個是心思玲瓏的妃子,卻偏偏要去扶持六殿下這般的人,真是...造化弄人啊。
曹沁心底默默嘆息著。
但是,她只是老爺子藏在黑暗里的一把利刃。
利刃不可以有自己的思想,所以她也只是想想罷了,該做的事還是會去做。
......
曹沁身法極好,又是實戰出身,約莫又一個時辰后便繞開外圍巡行的鐵甲禁軍,還有暗中窺探的東西廠密探,潛入了星平野中。
她宛如一頭靈敏的毒蛇,在春日新長的菲菲長草間,弓腰竄行,很快就到了深處。
略作調息,她身形旋動,翩然飛上了一棵巨樹,居高臨下,開始勘測地形,以方便明天的行動。
一開始,這勘測是很順利的,
諸多地形、細節以及野獸分布都在她腦海里自動勾畫成圖。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曹沁勘測的東西越來越多,心底也逐漸生出了一絲古怪。
因為...她發現了一些異常。
“泥土翻動,似乎并非野獸所為,而是有人為的痕跡...難不成真有人敢提前入場,準備在春狩節刺殺皇室?”
曹沁眉頭微皺,身形繃緊,在古樹之間宛如一只帶翼毒蛇般,驟然飛撲,繼續循跡查探。
片刻后...
“有血味兒,雖然很淡,雖然現場也被處理過...但還是有。或許再過一兩個時辰就會徹底消散,但現在卻還在。”
曹沁心底的古怪感越來越濃,
她抬手握住了腰間的軟劍,雙眼瞇出危險的寒芒。
她于情于理都該去探查一番,至于還未見到敵人就退縮害怕,有這等心思的人根本無法成就武道,甚至連普通武技的門都入不了。
心氣,勇氣,一往無前之氣,本就是武者所必須的心性。
也正是這個原因,曹沁某種程度上才有些看不起那位連九品都入不了、卻誦經念佛的六殿下。
皇子或許未必一定要在武道上取得多大成就,但若是連九品都入不了,那只能證明心性實在不行。
若是心性不行,如何行奪嫡之舉?
隨著前進...
遠方響起“轟隆隆”的聲音。
月光下,一條湍急的瀑流飛流直下,轟砸在深潭里,驚起連綿不絕的滾雷之聲,從而使得原本曠野上的蟲豸聲都被徹底壓下,再也聽不到半點。
曹沁瞥了眼瀑布,越發放緩速度。
“雖然此處水汽較大,但血味卻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