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島嶼?
白淵抬手壓下,一重明鏡在水中生出,而他的虛影直接投落在了水下。
通天河河水冷冽而刺骨,內有暗流無數。
白淵挪動明鏡,調整著位置,他的投影也隨著挪動。
反復幾次后,他終于徹底地進入了水下那巨大的陰影之中。
這一進入,好似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古老的世界。
這里顯然是個層次多樣化的島嶼,但卻四面八方都是河水,島嶼就如一個泡泡般沉溺在水下,或許在某個時候會浮出水面,這也無愧“幽靈沙洲”之名了。
船只上不好挪移,白淵一個閃爍,直接穿梭入了這水下神秘的幽靈沙洲。
林小玉也被拖著,直接帶了進去。
頓時間,
一人一鬼站在了這片神秘的禁地之中。
這禁地竟然和風雪森林一樣,在飄著大雪。
白淵略作思索,知道這是第一重天。
而蠟神所滲透的禁地,似乎都是大雪天?
他迅速往前掠動了些距離,然后進入到了第二重天。
雪,頓時停了。
林小玉忽地變得很恐懼,似是小綿羊進入了一頭巨龍的領域里,而嚇得直接縮入了人偶,然后人偶的嘴巴死死咬著白淵的領口,怎么都不松開。
“是這兒吧?”白淵抱著再確認一下的態度,隨口問。
人偶牙縫兒漏風般地回應:“嘶嘶嘶~~~”
白淵無語地瞥了一眼小女鬼,不再管她,然后轉動脖子,四處看著,觀察著此處的景象。
這里是黑白的世界。
入目的皆是枯木,枯藤,枯葉,枯花...
而在這枯萎的黑白中,坐落著冷冰冰的破碎石階。
石階順著起伏的矮山往上,而兩旁則是枯萎的農作物,以及一個個稻草人。
那些稻草人都是黑色的,衣服如是裹尸布般在風里飄著,而身上則是插滿了“糖葫蘆”,可細細看去,那每一串糖葫蘆的插棍都是冰冷的長釘,而其上串著的“冰糖山楂”則是凍得硬邦邦的血肉。
微風吹過,帶著枯萎、陰暗和腐爛的味道而來。
稻草人也在隨風搖曳,接地的木樁兒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白淵稍作觀察,便拾階而上,順著那條稻草人石階走到了矮山的頂處。
遠處,是一條灰色的河流,河流邊的沙灘上有著各種閃著白光的東西,初看是貝殼,再看卻發現是是一把把割人的刀片...
顯然,這里的一切都充滿了陰郁,有種向往光明的死亡哥特式風格。
“這就是兇無忌的恨域嗎?”
白淵喃喃著。
通過林小玉,他已經知道了恨域的存在,也顧名思義地推測出“恨域”很可能和恨念本身的心境有關。
老林所在的森林看似靜謐安靜和諧,但卻閃爍著外面投來的雪花斑點,顯出一種神經質般的混亂。
而隨時出現的古老小屋子的籬笆里還種著七色花圃,這又代表著老林對美好平靜生活的向往,可林子里傳來的火海的燃燒聲,卻又象征著毀滅。
此時,兇無忌的恨域顯是類似。
這里有許許多多的花草,還有山間的農作物,可全都枯萎了。
這里有插著糖葫蘆的稻草人,有海邊的貝殼,但無論是糖葫蘆還是貝殼,都被替換成了黑暗而陰森的東西。
這里有很大的世界,但卻只有黑白兩種顏色。
白淵忽地想到那一個個吊在冰窖鐵鉤上的童尸,那一個個盛開于嬰噩花花朵中心的頭顱,那一個個懷著希望努力地生存卻只是為了成為更鮮活祭品的孩子...
他心底沒有半點恐懼。
明明這里的一切,都是猛鬼恐怖片的布景。
明明他正身處這樣的恐怖場景之中。
可是,他卻并不恐懼,而是生出同情。
還有...一點點點期待。
老林那燒焦巨人的形象還未褪去,那么...這兇無忌又是什么形象呢?
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