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右手抓著“奉旨風流”的玉扇,有些戀戀不舍。
小郡主一把拉過他,道了聲:“告辭。”
隨后,她迅速轉身,抓著白淵飛快離開。
慎獨亭里,孔嫣看了一眼兩人離去的方向,眼中閃爍著隱晦的“長舒一口氣”的感覺。
她坐回了石桌邊。
而在她身側,一個穿著麻衣,掛著葫蘆瓢,身形矮小,頭發微枯,未有任何裝飾的少女道:“孔嫣姐姐,今日泛舟,無非是斗詩。你若真想去看,我們也泛舟便是了。”
孔嫣笑著搖搖頭道:“不必了,不邀而去,于禮不合。”
另一邊,一個人高馬大、血氣方剛的年輕武者道:“老師,百花湖也不是六殿下一人的百花湖,又談何不邀而去?”
孔嫣笑道:“我本未想泛舟,卻因他而變,這豈不是不邀而去?不必多言,且隨我觀這百花盛景。”
她的話,雖然柔和,但卻很有力量,旁邊的人都不再說了,氣氛再度恢復了白淵到來前的模樣。
......
片刻后。
白淵一扇玉扇,用“奉旨風流”四個字開路,“強征”了一個畫舫。
這畫舫里的歌女是樂坊的人,見到六殿下的玉扇也覺有趣,便是靠岸接了兩人,繼而奉上百花糕,百花酒,一邊彈奏著古琴,一邊輕輕哼著曲兒。
畫舫漸往湖心去。
小郡主道:“淵哥哥,這百花湖上有許多湖莊,這些湖莊大多有舉辦詩會,但其中規模最大的卻是在天心湖莊,而若是能夠吟詩得了那老莊主的欣賞,還會被老莊主邀請入莊,一品時鮮鱸魚。”
白淵搖頭道:“不過是饕餮美食,幾分虛名而已,有什么好爭的。”
小郡主道:“去年此時,你可是帶了孔嫣去天心湖莊,今年,淵哥哥能帶雪兒去么?”
白淵愣了下。
這明顯是知識點超綱了。
不過,因為剛剛莫名的心動,他對有關孔嫣姑娘的事倒是想知道的多一點。
便小聲問:“然后呢?”
小郡主冷笑道:“然后?然后孔嫣被邀入了天心湖莊,得以成為陸老莊主邀請的三人之一,而名揚皇都。”
白淵輕聲問:“那不知是哪首詩?”
小郡主想了想道:“去年,剛逢北地和異域之間爆發戰爭,我爹也身受重傷,而皇都更是調派軍隊前去支援,兵荒馬亂,多有分離。
那孔嫣便吟了一首詞。
那詞是...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白淵:...
他心底猛地震了震,這是他鄉遇故知?
但,他面色如常道:“挺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