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里并不是黑天鵝港。
零撐著滾燙的地面坐起來,將漏氣的氧氣瓶丟到一旁,入定地冷靜一會。
她看到了源稚女傷痕累累的背部,那些流血瘡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皮肉筋脈在彼此靠近連接,神乎其神。
零呆呆地盯著這神奇的一幕,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那不太真實的傷口。
在觸碰到傷口的一瞬間,零注意到源稚女那一塊肌肉明顯痙攣抽搐了幾下,說明是非常疼的。
她迅速地收回手,但又想要將散落在源稚女身上的滾燙金屬拿下來。
這些金屬都深深地烙入了皮肉,零每拔出一塊,都會有黑褐色的血和膿水一起涌出來。
零抿了抿嘴,繡眉不展,作為旁觀者,哪怕沒有真實的感受,可面對這血淋淋的傷口,每次拔出傷口里金屬,零都會心疼。
到底是多大的毅力支撐著他還活著,如果他是不死的,那這種傷病的折磨恐怕遠比死亡更加可怕吧。
燒紅的金屬燙掉了零的手套,手套上散發著氣味難聞的黑煙。
零咬了咬牙,如果不拔出這些金屬,它們會殘留在源稚女的體內,影響他的行動。
哪怕是沒有手套的保護,她依然毫不猶豫地伸出細皮嫩肉的小手,忍著被燒傷的痛楚,將那些刺入皮肉的金屬全部拔出。
十幾塊大小不一,沾染血污的金屬全部被零取出,丟在一旁,地上滴落了不少的血漬,零雙手顫抖,白如皓月的手已經被燙的血肉模糊。
她搖了搖源稚女,源稚女卻沒有蘇醒的跡象。
青銅城內的齒輪在運作,頭頂不斷有粉塵落下,零站起來在周邊巡視了一圈,他們身后有一扇門,青銅的大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零沒有辦法,只得原路返回,卻在靠近進來的門前,聽到了嘶鳴打斗的聲音。
零從角落里探出個頭,冰藍色的眼眸震爍,一群身體殘缺的龍侍正在這里活動,他們相互吞噬撕咬,仿佛像是敵人似的。
它們撕扯著彼此,招數套路全出,你戳穿我的眼睛,我掀開你的天靈蓋那種。
地上已經有一些被吃掉一半的龍侍,顯然已經充當了勝利者的食物。
吃掉同伴的龍侍身體會長出額外的血肉,并且體格會變得更加壯碩,以至于現在最大的龍侍的已經抵得上四個零。
若是它再吃的話,恐怕要抵到頭頂的天花板。
顯然,那個體格最大的龍侍是現場的唯一勝利者,搶不到食物的龍侍,只能淪為食物,對著那強大的龍侍反抗地嘶吼。
龍侍一爪刺進了同伴的頭顱,將其顱骨粉碎,爆出了腥臭的漿水,看的零不由地皺起眉頭,她緊張的不自覺地吞咽口水。
可誰曾想,這龍侍的聽覺極其敏銳,這幾乎連零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居然被龍侍給捕獲到了。
龍侍猛地回頭,零的冷眸閃爍,向著甬道的方向跑去。
龍侍將吃掉一半的同伴丟了下去,張開血盆大口咆哮怒吼,小腿在地上蹭蹭發力地沖向零剛才躲藏的角落,碩大的身軀撞碎了角落,嘶吼地朝著零奔跑的方向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