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慵懶的下午,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戶,在病房的地面上灑下了一層淡淡的金輝,消毒水的氣味裹挾著橘子的淡淡清香漂浮在空氣里。
女孩的身上蓋著雪白的被子,安靜的臉頰精致美麗,沒有一點瑕疵,像是一具躺在床上的洋娃娃,她的氣息輕微,蓋在身上的被子隱現著兩座低矮的山包,山包隨著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房間外面走進來一個青年人,青年人面色俊美,手里拎著一大袋的橘子,即便是他輕手輕腳地摸進來,但塑料袋的聲音還是在這個安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吵鬧。
女孩似乎被這打破安靜的聲音吵醒,狹長的睫毛輕輕撲動,眼睛瞇開了一條縫,細細地打量周圍的一切,小心謹慎的仿佛初生的嬰兒,下一刻就會發出啼哭之聲。
“你終于醒了,還真擔心你身體會出問題呢。”
一旁傳來了剝橘子的聲音,橘子被撥開時噴灑出無數細微的水沫,它們飄蕩在空氣中,飄到了女孩的鼻腔的里,有些刺鼻,女孩干燥的嘴唇動了動。
“喝點水吧,少喝點。”
源稚女伸出手將零的身體緩緩扶起來,零想要自己起身,但她的肌肉剛剛用力,大腿處就傳來撕裂的劇痛,這強烈的痛感叫她立刻從迷糊的狀態清醒。
一杯溫水遞到她的唇邊,女孩張開發白干裂的嘴唇,抿了抿,干燥的喉嚨被溫水滋潤過后,終于可以發出一點聲音,她扭頭看向一旁的青年,愣了三秒鐘。
源稚女將水放回去,回頭卻發現零盯著他目不轉睛,惹得源稚女也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有什么問題嗎?”
零的剛剛蘇醒的眼睛有些虛,那漂亮的冰藍色眸子微微顫抖,慢慢地低下頭,很快眼眶就泛紅,源稚女伸出手,身子湊近一點,輕輕地抱住她。
這不擁抱還不要緊,擁抱了之后,源稚女能感受到什么溫熱的東西滴在了他的手臂上,源稚女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的,都好好的呢。”
她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而源稚女卻能感受到她傳遞來的情緒,這種情緒在心底發酵,有些酸楚,聽著女孩的啜泣,源稚女只能用身體去溫暖她。
他是個精通花道的男人,懂很多的花言巧語,如果是安慰失意的女孩,那源稚女能侃侃而談,將失意的女孩哄的破涕為笑。
可源稚女不想這么做,對他來說,那些花言巧語只是為了哄騙女孩子開心而已,她們付錢,而源稚女負責讓她們度過一段相對美好的時光,這是很商業化的東西。
可對于他喜歡的人,這種商業化的東西如果用在愛情上,其實是非常掉價的東西,因為當愛情開始和金錢衡量價值的時候,愛情已經開始變質掉價腐敗甚至發臭。
源稚女記得在歌劇院上那些商業大亨們說的,“任何東西都有個價值”。
其實他不是太認同的,不可否認的是金錢作用巨大,有些東西很廉價,而有些東西千金難求,比如許多富人人們夢寐以求的長生,他們甚至渴望用畢生的積蓄去實現這一目標,但最終不可得。
人類最公平的地方就是無論人是多么貧窮亦或是多么富有,他們的生命都有盡頭,在生與死的面前,眾生平等,像是泰坦尼克號沉默之時,有錢的上流人塞錢想坐救生艇逃生,卻被攔下,地上大把的英鎊鈔票無人問津。
那個時候,錢就是一張廢紙,是廉價的東西。
對于源稚女而言,情感這種東西是沒法用價值來衡量的,如果感情真的能買來一切,那源稚女想要用他所有的錢去換回哥哥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