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想起了這次出發前,叛逆的兒子跟她說的那些話,“母親給的愛太沉重,我擔不起,我寧可不是你的兒子,寧可……在街邊當乞丐,也不想在母親的庇護下做一個名不副實的宗主。”
那天,她動手打了兒子,但此時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心知自己這些年對他無比嚴苛,好似太急著想要讓他成才,反而成了一種負累。
此時此刻,她坦然微笑道:“我……我走了……他才會明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不易吧……南宮長老,幫我去找韓雄,昆侖仙宗,我的臥榻之下有一個暗格,里面是他大哥對他的虧欠,也是昆侖仙宗對他的虧欠……交……交給他,里面還有我的一封手書,希望他能回到宗門主持大局,天魔澗出,天下動蕩,昆侖仙宗若是想要亂世求存,韓雄必不可少。”
南宮鈴兒聲音顫抖著答應下來,隨后輕輕將已然失去呼吸的秦月皎放在了地上,起身行了一個最莊重的禮,隨后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眼神越發冷厲。
外面的戰況越發慘烈,苦海大師應該是堅持不了太久,但此時的南宮鈴兒已經有些慌亂,她沒了主意,心里盤算著有可能改變戰局的契機。
一個是離去的蕭玉寒和南門遺恨,但她不知道此時二人一個深陷幻境,一個瘋魔,另一個就是之前來到這兒她曾給天劍宗去過書信求援,也不知柳劍棠師兄是否已經到來。
自此,好像再沒有什么辦法,當今天下正道,所有的高手加在一起,似是也沒辦法和天魔澗抗衡,他們之中任何一人都是那般恐怖,若是實力相差無幾,倒也能一戰,但合道境之上的戰斗,那便不是修為高低能決定勝負。
實力相差較大,一切的計謀好像都難以起到作用,突然,南宮鈴兒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秦月皎的尸首,猶豫了片刻連忙搖頭道:“秦宗主的死多少和我有關,我不能再辱她……”
打消了使用旁門左道的念頭,她又拿出了一個小藥瓶,猶豫了片刻,“就算吃下也作用不大吧?那樣的對手僅此也是不夠的。”
想到這兒,南宮鈴兒沒有再猶豫,取出一枚能短暫增進修為的丹藥服下,隨后再行施針在自己的周身大穴,很快,她的氣息發生了改變,她看著門外眉頭緊皺道:“我一直在祈禱有哪位師兄能趕來,可他們來不也一樣要去拼命嗎?”
說完,青衫女子拿起仙劍走了出去,自從當年秋水劍兵解之后,她就沒有太過在劍上下功夫,就連與人交手的手段都變成醫道手段,她已經漸漸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靈蘇五劍之一。
此時的大街上,一片狼藉,隨處可見的尸體和殘肢斷臂,苦海重傷倒在一旁,南宮鈴兒加入戰場,她不敢有絲毫松懈,她用丹藥和針灸刺激穴位讓自己擁有了比白玉還迅捷的身法,但她不敢有任何失誤。
速度是為了不讓對手抓到,可一旦失手,那就是必死無疑,畢竟二人的實力差距擺在這兒。
南宮鈴兒不知道自己的手段能不能給敵人造成有效傷害,但她還是義無反顧上去和白玉戰斗,而白玉也成功被她吸引了注意力,這一刻,少女將她的反應力和觀察力發揮到了極致,與之周旋。
……
另一邊,北蠻王城外,大片轉化成妖獸的怨靈在此聚集,他們簇擁著一位少女走來,為她開道,而那位少女背著一個白發男人,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