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檀這般想著,心中越發憤怒,隨手一揮,將蕭玉寒和南門遺恨擊倒,怒道:“我說了!你不準走!蕭玉寒,你還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滿意?明明我都這么遷就你了,你不讓我殺的人,我一個也沒有殺過,你讓我救人,我便幫你救人,現在你還是要離我而去!”
蕭玉寒爬起身,盯著君檀,“檀姑娘,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般憤怒,原來你也會這般生氣啊,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你如何看待人族?”
“你現在說這些是想求我可憐嗎?讓我給你們這些螻蟻一條活路?”
“檀姑娘,你這話說的,不就是死嗎?你覺得對于人而言,真的就沒有比生死更重要的東西了嗎?我憤恨的是,南門遺恨沒有尊嚴,我憤恨的是,你手下的人可以將別的種族當成取樂的工具,我憤恨的是,自始至終,你都沒有一句抱歉,甚至于解釋,而且你似乎覺得這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難道你的手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就能視若無睹,甚至是默認?”
此時,君檀的聲音小了很多,“我會懲罰她的……”
“檀姑娘,我不是想要求你必須做什么,應該做到什么,只是我們不是一路人啊,這一路過來,多少尸山血海,連我忍不住內心的憐憫,可你卻是連絲毫的動容都沒有,的確南門遺恨這件事情不重要,他只是一個外人,我救他只是出于心中的一絲仁慈,只是之前我一直抱有希望,覺得你應該不是我看到的那樣,可是我現在發現我錯了,還有……你說你是天道法則的監管者,難道妖族為惡,你就能視若無睹?”
“因為本是如此啊,不往遠了說,就算是你們人族的歷史中,哪一頁的背后沒有藏著殺戮和欲望?”
“所以咱們才不是一路人啊,你只是一個局外人,凌駕于上空,盯著棋盤,而我卻身在棋局之中,怎么?執棋人和棋子做朋友?不可笑嗎?”
君檀沉默了,或許曾經她是凌駕于世間,超脫凡塵的存在,但自從生出白瑤的靈魂開始,她就已經回不去了,虞徽在最后一刻的時候用自己的力量放大了白瑤的意識,如今,白瑤的意識在逐漸強大,君檀一直在壓制著腦海中屬于白瑤的一切。
她以為自己還能像從前那樣活著,可是漸漸的,她也察覺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再活成從前那樣,所以越往北走,越往妖族的地方走,她就越發難以心安。
不知為何,她一直認為蕭玉寒在身邊,她能安心許多,這也許是在天劍宗那十幾年來養成的習慣,所以她想要一直帶著蕭玉寒,可是現在蕭玉寒要和她分道揚鑣。
這是君檀無法容忍的,“你若是真要走,我會殺了你,蕭玉寒,別以為你照顧過我幾年,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
“哦?我們還有這么一段過往呢?我照顧過您?君檀姑娘,您已是如此的強大,還需要我來照顧?”
說著,蕭玉寒扶著南門遺恨慢慢往前走。
君檀本想動手,卻是不忍心動手,看著蕭玉寒離去的背影,她感到一絲無力涌上心頭,她想要阻止蕭玉寒繼續往前走,但她也明白,依靠武力強行留下蕭玉寒沒有任何意義。
她的臉色越發蒼白,沉默了許久后突然大喊一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