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南叔現在可是廠里的技術一把手,技術問題都是他說了算,廠里可以沒有任何人,也不能沒有他。”段苯酐壓低聲音說道“聽說南叔在部里都是掛了號的專家,隨時有可能調到部里去。”
“呵呵,你這種小道消息就別說了,他去部里又能怎么樣,還不是干技術。”
南易可沒指望過要沾南懷秋的光,不說主觀上他不想,就算客觀上,也沒什么光好沾,南懷秋再往上走,也頂多調到某個化工大廠去當一個管技術的副廠長。
國內化工方面的技術全面落后于世界,同樣也落后于南氏的濕婆神化工集團這個后起之秀,值得南易惦記的也就是市場,可化工是重中之重,市場根本不可能讓給外來者。
想要市場只有走合資之路,說到合資,誰吃虧就不好說了。
如果有一天濕婆神進入國內,假設南易和濕婆神的關系被捅破,因為南懷秋,南易只有做出讓步的份,根本甭想著占便宜。
南易又不做買辦,不需要通過“有力人士”把國外的設備賣進化工系統賺差價,反而是等禁運風聲一緊,國內的企業有可能會求著他幫著買設備。
“也是,南叔就一心搞技術,根本不會鉆營,不然早當副廠長了。”
“這種話還是別說了。”南易微微蹙眉說道。
南易不想沾南懷秋的光,可也沒想給南懷秋帶去麻煩,他身為南懷秋的兒子在這里和別人說這種話題,被人給聽到,就會給南懷秋制造不必要的麻煩。
“行行,不說了,咱們說其他的。”段苯酐答應一聲,對著南易的身后努努嘴,“那個女的是新來的,叫花想容,是團干部,哥們看上了,你說有戲嗎”
“沒戲。”
“你丫都沒看人呢,怎么就說沒戲了。”段苯酐不依道。
南易充滿憐憫的拍了拍段苯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她跟你不是一路人,說難聽點,你想追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吃不到的,就算吃到也未必是福。”
段苯酐狐疑道“你認識她”
“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同學。”
南易看到段苯酐目光里的愛慕和堅定,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和花癡腦分析利弊,純屬多余。
在花癡腦的世界觀里,當備胎可能是一種幸福,女神沖他們笑一笑,可以甜美上大半年;女神要管他們借錢,給父母預交的醫藥費都能退了雙手奉上。
不管發花癡的段苯酐,南易一口一口的繼續吃著飯,也不知道他手里的搪瓷盆是段苯酐拿了誰的,他剛才去漂洗的時候可是看的真真的,搪瓷盆的邊沿、卷邊縫角都洗的干干凈凈,接了清水也沒冒油花,多半是女人的。
他得快點吃完,把搪瓷盆給人洗干凈了。
三分二十五秒解決戰斗,南易拿起搪瓷盆先去水龍頭把殘渣沖掉,然后去打飯窗口管食堂的一個胖阿姨叫姐,討了一點洗潔精,接了點熱水,把搪瓷盆里里外外洗的雪碗冰甌,這才作罷。
拿著搪瓷盆走回位子,段苯酐眼睛還不時的往花想容那桌瞟,盆里的飯一半都沒干掉。
“你還住家里么”
“不住家里還能住哪,廠里誰敢惦記我家的房子。”
段苯酐的語氣有點不岔,看來關于他家的房子還發生過故事。
二化家屬院的房子,產權是屬于廠里的,住戶關系不在廠里就得騰出來,段苯酐家的房子和南家一樣,都是專家樓,屬于特別高配,真要有誰叫段苯酐家騰房子,這規定上說的過去,人情上說不過去。
段苯酐是烈士子女,理應受到照顧,再說他媽還在呢,廠里哪個傻帽去捅了馬蜂窩啊
南易記得房管科科長老錢可是個人精,他干不出這種事,倒有可能給別人挖坑。
“房管科進新人了”南易意有所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