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曾經和抄表員打過招呼,家里要是沒人,就讓他找黃大媽去收電費。
在眾人驚詫和亮閃閃的目光中,南易俯下身把錢給摞了起來,然后起身把錢放在桌上,戰戰兢兢、瑟瑟發抖,但又聲音高昂地對孫長征幾人說道“趕緊的,大家湊湊,都不想看我的胳膊被卸吧”
黃三兒幾個人從來沒見過南易和別人查架,可他們清楚南易絕對不是怕事的人,姜仔兒在京城名號再響也不可能鎮住南易,稍微一想,幾人都能想到南易準備給姜仔兒下套兒,而且是要命的大套。
最機靈的孫長征也戰戰兢兢地回道“誰出門在身上揣好幾萬啊,沒沒那么多,我身上只有一千多一點點。”
“少少廢話,有多少就拿多少,錢錢不夠就拿電話湊數。”
說五萬就得有五萬,只能多不能少。
孫長征、羅仝、黃三兒三人把身上所有錢都掏出來,摞在一起數數差不多有六千來塊,然后又從夾包里掏出大哥大放在桌上。
見到三個大哥大上桌,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感嘆“這幾位都是有錢的主。”
姜仔兒同樣看到桌上的大哥大,他心里暗暗一樂,“今天這是逮著大魚了。”
要說對法律最熟悉的人,除了法律相關的從業者,那就得說那些經常往號子里鉆的主,但是他們這種人只會對自己“業務領域”里的法律條文比較清晰。
就說老炮,對存在多樣性的打架斗毆,不同的性質會匹配什么樣的處罰,他們可以說是門清。
怎么可能會不清楚,許多條文他們自己都有過豐富的實踐經驗,甚至,在被問口供的時候,他們還會非常老道的避重就輕,把自己的處罰往低的那條去套,對重的盡可能回避。
姜仔兒對打架斗毆該怎么處罰就是一清二楚,可對敲詐勒索比較陌生,他壓根就沒有這種經驗。
以往吃人家一點好處,人家要不樂意給,要么喊上人雙方干一架,要么找個有面兒的和事佬出來說和,還沒誰會在干架之前就往炮兒局捅的。
一干架,事情性質就變了,適用的就是打架斗毆的法律條文。
南易把桌上的錢快速的點了一遍,順便把各種面額的張數都記在肚子里,等點好錢,他就把大哥大和錢攏在一塊,用雙手托著來到姜仔兒的桌前。
“姜姜哥,身上沒帶那么多錢,我用電話頂賬行不行”
姜仔兒蔑視的看了南易一眼,“兜里沒倆錢就不要在外面招搖,瞧把你能耐的,還要爺給你面子,慫包一個還有面子,把東西放下吧,瞧著你這張臉我就來氣,趕緊滾,不要讓爺再看到你。”
“是是是,我滾,我馬上滾,可,可”
“可個蛋,有屁快放。”
南易吞吞吐吐的,讓急于欣賞戰利品的姜仔兒的臉上露出不豫之色。
“姜哥,我們那一桌還沒結賬呢,錢都在這了,能不能”南易咬了咬牙,把話說出口,可到了最后還是沒有膽子把話給說囫圇。
“滾滾滾,爺今兒高興,你們的單我替你們給買了,哈哈哈,你這個慫包還說要幫我買單,最后還是爺給你買了,學著點,不要光知道賣嘴,來點真章兒。”
“謝謝姜哥,謝謝姜哥。”
南易嘴里說著謝,在吃瓜群眾的鄙夷中叫上黃三兒幾人離開了糧站卡拉ok。
在外面的路燈下駐足后,南易就對校花說道“打給金律師,讓他去派出所門口等著;六子,打電話報警,說我們被敲詐勒索,現金6025塊4毛,移動電話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