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護欄邊的鄭曼麗,看著這會和一個普通年輕人沒區別的南易,很難把他和剛才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的大老板聯系在一起。
“大老板,南氏控投的大老板,看著不到三十歲,最多二十七八歲,燕尾蝶服裝廠1979年就成立了,這么說,他十幾歲就開始做生意,我在這里六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或許幾萬人的廠子對他來說微不足道。”
鄭曼麗心里琢磨著,見到南易兩人已經往她這邊走來,她才收斂了心神。
南易和南無為滑出熘冰場,換掉鞋子,南易又讓鄭曼麗帶著他們去冷飲吧喝了一點涼的,然后就把人打發走,一行人自行回到會賓樓。
第二天。
南易和南無為在距離會賓樓最近的第一食堂吃過早餐,又在廠區四處走走看看,等到了八點半,這才往行政樓過去。
行政樓的一樓,南易幾人到的時候,王豐泰已經帶著鄭曼麗在那里等著,一碰上頭,就引著南易一行去了小會議室。
如同以往,南易依然沒什么廢話,直接就進入正題,“廠里的職工今年失蹤了幾個”
“三個。”王豐泰干脆的回答道。
“還行,情況比去年好,多加強宣傳,盡量少出廠,出去也不要瞎轉悠,少看一次老鄉不會少塊肉,想家了可以調休回去一趟,今年爭取把名額控制在五個之內。”
“是。”
“已婚女職工里面,有多少沒有節育證明”
王豐泰翻查了一下資料,說道“職工委員會經過勸說,不少人都回老家上環或結扎,目前只有27個沒有節育證明。”
“嗯,未婚證呢”
“這個執行的比較好,所有未婚的女職工都持有未婚證。”
“很好。”南易頷了頷首說道“讓職工少出廠,但她們不可能不出廠,都是花季少女,廠區雖大,可對她們來說猶如牢籠,誰都耐不住想飛出去看看。
出門三件事,戴廠帽、帶上身份證、暫住證,一定要和職工不厭其煩的講,講到她們耳朵起老繭為止,不要嫌麻煩,一定要引起重視。
一個出事,對我們來說就是七萬分之一,可以忽略不計且不用我們負責的事故,可對她們的家人而言,是女兒、是老婆,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豐泰,你要和鎮上做好長期的溝通工作,在以后的報告里,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名職工的暫住證被強行收繳、被當面撕掉,也不想看到廠里去樟頭木領人。
職工屢勸不聽的,直接開除,不想好好活,就讓她們出去死,不要和我們沾上關系。”
“大老板,你這些措施雖然是為職工考慮,可她們未必能理解,反而會對工廠抱有怨言,時間久了,職工之間相互議論,可能會對正常的管理埋下隱患。
之前組織的多人一起出廠,保安跟隨保護的措施,職工們已經有了怨言,說是被押著游街一樣,也有職工會故意離隊,還有的職工會不從大門出廠,而是從圍墻翻出去。
因為翻圍墻還曾發生過多起腳扭傷,甚至是摔短腿的事故。”
南易打斷王豐泰的話,說道“豐泰,你想說什么就直說。”
“我覺得與其嚴防死守,不如每個月安排一天的開放日,允許廠外人員自由出入職工娛樂中心,這樣可以有效減少職工出廠的次數,也可以增加職工委員會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