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嘜頭南易就覺得奇怪,億萬國際可沒做過東歐地區的單子,或許是從其他國家流過來,也可能公司內部出了問題,有人借著公司的名義從廠家那邊低價拿貨。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不難查出來是哪幾個人。
南易冷笑一聲,若只是內部幾個人聯合起來走私單,他可以好聚好散;若是和外面的人聯合起來吃里扒外,那就是主動把南易的偽善面具給揭了,沒說的,不打到永無翻身之日不算完。
“跟單員,嘜頭”
南易買下一條扣著嘜頭的頭巾,嘴里咀嚼著。
插曲暫時放下,南易繼續往前探索,接著他又看到一些從圖桉和花色分析無疑是國內來的針織品,不過沒看到標志性的“ade”字樣。
在外層的一隅,位置不算好的地方,南易還看到了兩三家專營國內服裝的店鋪,買賣不是太興旺,略顯有點寒磣。
在京大讀書期間,南易翻閱過國內對外貿易的資料,在五十年代,華囯商品尤其是滬海產品,如內衣、日用品是波蘭市場上最為走俏的搶手貨,以高質量享譽波蘭和東歐,烏龍茶更居于壟斷地位。
烏龍茶什么光景還沒見到,滬海產換了一茬,品類都變了,天壇襯衣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三十六年的老牌子,早就該往高級商場里的品牌貨方向發展,還擠在批發市場里,只能說前途堪憂。
大市場太大,南易看了一下時間,覺得一天時間想細細的逛完夠嗆,他就加快了腳步,開始有目的性的逛起來。
沒一會就來到中層的黃金位置,其中有一熘差不多五個攤位的大小范圍,打眼一看應該就是屬于同一個攤主的生意,南易往攤上先掃了幾眼,然后抬眼往攤位的深處望進去,正好和一個年紀相彷的男人四目相對。
“來啦”
“來了。”
“終于來啦”
“是啊,來了。”
“村里還沒忘記我們”
“怎么可能會忘記”南易本打算來一段國產凌凌漆“衛生紙”的臺詞,想想還是憋了回去,伸手拍了拍對面煙屁股縱隊隊員之一冼為行的肩膀,“辛苦了。”
“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進來坐。”冼為行咧嘴一笑,把南易迎進攤位里面,在一張堆滿貨物的小桌子一角騰出一片泡工夫茶的騰挪之地,燒水、泡茶。
看著冼為行忙活,南易問道“剛來的時候吃了不少苦吧”
冼為行一邊洗杯,一邊平靜的回道“還好,剛到的時候,被這里人欺生,打過一次架,呆了一段時間混熟了就好了,剛開始學說話吃了點苦頭,舌頭學到打轉。”
說著,冼為行把一盞茶放到南易面前。
南易心知在異國他鄉,又是語言不通,一開始想站穩腳跟可沒那么容易,里面的艱辛只有嘗過的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