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濮刀是苗寨的,而且是生苗,從小就學習打獵,聽聲辨位是生存技能之一。
“盤山公路。”
“白天我看過,實際距離不會超過十里路,該把無為叫醒了。”
“好。”
南無為被叫醒,馬原也被叫醒,苗小蘭帶著南無為躲到暗處,仡濮刀隱在篝火的亮光照不到的地方,馬原拿槍趴在車斗里。
一個多小時過去,鈴鐺聲變得清脆,夾雜著牲畜和人的腳步聲。
仡濮刀一直凝神傾聽,來人大約來到一百米開外,腳步聲隨即消失,玎珰聲急促地響動幾聲后,也消失不見,仡濮刀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一只手抓住鈴鐺的畫面。
有意掩蓋行蹤,來者不善。
仡濮刀手伸到背后,抽出一把空心三棱刮刀,又抽出彈簧箭,右手反握三棱刮刀,左手正握彈簧箭指向前方的虛無,在其身邊還擺著折疊桶,里面裝滿了水。
苗小蘭身體下蹲,手虛握槍身五分之一處,槍頭五十五度向上,隨時可以往上一送扎穿敵人的咽喉、胸口。
南無為手里握著換上彈力更強皮筋的彈弓,一顆重型沖壓機沖制而成的重型鋼珠被牛皮包裹著,處于隨時準備發射的狀態。
馬原一拉槍栓,子彈上膛,人從趴變成單膝跪地瞄準姿態。他之前還在抱怨仡濮刀疑神疑鬼,現在想法變了,山太靜,聲傳得太遠,風吹草動他也能聽見。
沙,沙沙。
寬大的衣擺被風吹動的聲音。
仡濮刀凝神靜氣,微瞇著眼睛,目光對著篝火照亮的邊界。
良久,一個手里端著自制多管噴子的男人被篝火映出身形,男人臉上溝壑縱橫,眼里閃耀著陰狠。
噗
彈簧箭射出,直插男人握槍的右手。
當啷
自制噴子掉在地上。
啊
男人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嘩
折疊桶里的水飛向篝火,提前動過手腳的篝火直接被鋪面。
仡濮刀扔掉折疊桶,右腳在地上一蹬,身體往前撲出后,順勢一滾,人翻著跟頭來到男人腳下,三棱刮刀舉手一刺,洞穿男人的小腿,手在刀把一按,借著反作用力,人往上升起。
仡濮刀升起的同時,手腳都吃痛的男人下意識人往地上蹲去。
一個上升,一個下蹲,離地不到八十公分的高度,仡濮刀的手刀與男人的脖子相遇,男人悶哼一聲,軟趴趴地往地上倒去。
一擊而中,仡濮刀又是一個翻滾,人滾到公路邊上的凹處,趴在地上,繼續凝神靜聽。
萬幸,如果男人不是一副兇相,如果男人手里拿的不是自制噴子,而是制式武器,仡濮刀做不到這么果斷,很可能痛失先機,陷入險境。
傾聽了一會,仡濮刀一只手伸進口袋里,有節奏地按動幾下,給苗小蘭發出一個“2”的信息。
苗小蘭感受著兜里的震動,眼睛瞇成一條縫,專注地注視著前方,她已經聽到動靜,有人在往她這邊靠近。
車斗里的馬原同樣屏住呼吸,傾聽著車頭方向的動靜,幾秒鐘之前,撒在車頭周圍的方便面碎屑被人踩到,有人靠近卡車。
他有點驚慌,剛才的慘叫聲響徹天際,但除此之外,卻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能坐視同伴遇險卻不發一聲,暗處的肯定是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