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正說著話,電話又響了,接過電話,南易就讓虎崽往前門樓子過去。
到了前門樓子,從最早房蟲兒聚集的點一路往前掃,虎崽慢悠悠地開了一里多路,南易才看見站在路邊的厲亥和房翀。
“老板。”南易走到兩人面前,房翀便叫道。
“別叫我老板,五爺、南霸天、南易隨你叫。”南易拍了拍房翀的臂膀,說道。
厲亥搭建傳承公司架構的時候,自然要物色每個分公司的負責人,傳承中介旗下房產中介的負責人讓房翀擔任再合適不過,正好這小子在房管所十幾年也升不上去,倒是做房蟲兒讓他賺了個盆滿缽滿。
“那我還是接著叫五爺。”稱呼的插曲過后,房翀便抬手指了指不遠處湊在一起的幾個人,“五爺,前年房蟲兒的江湖格局就變了,過去的老人退了大半,現在路子最野的就是八十年代入行的這批。”
南易沿著房翀所指掃了一眼,“我上次聽我媽說現在房蟲兒不在路邊打站了,也弄起場地改公司化運營了。”
房翀啐道“屁的公司化運營,就是最牛掰的五十來個房蟲兒合在一起做事,弄個辦公室,再弄臺傳真機,不過別說,有房源了,他們打幾個電話就能出掉,本事不小。”
“你說的五十個房蟲兒是合股做嗎”
“不是合股,就是互通消息,不像過去一樣有房源捂得死死的。”
南易又瞄了不遠處的房蟲兒一眼,轉頭對厲亥說道“京城的房產中介單獨注冊一個公司,獨立于將來的其他分公司。”
“你確定要把他們收編了”厲亥問道。
南易頷了頷首,“把他們收編了,京城的房產中介市場差不多就被我們壟斷了,將來有其他中介冒出頭可以按著打。”
“你想好了,五十幾個人要分出去的股份不是小數字。”
南易呵呵一笑,“人越多越好處理,碰到行情不好的年景,他們自己聊著聊著就會聊到來退股,合同里添上一條,三年之內不許退股,三年之后隨意退股,公司有優先回購權,同等價格只有我們不要,他們才可以賣給外人。
有三年時間,若是還不能把他們手里的路子消化掉,那就是你和房翀兩人的無能了。”
厲亥臉色平靜地說道“先別用激將法,你先定一下合同該怎么簽,他們每個人的股份份額該怎么確定。”
“我對他們一無所知,現在怎么回答你。”南易啐了厲亥一句,又對房翀說道“摸摸底,我要知道這些房蟲兒每個人家里的情況,住哪里;祖上是干嗎的;家里有幾口人;排行老幾;子女有幾個,每一個都干什么工作,孝不孝順,是不是盼著老爺子死了好分家產。
只要能查到的都記下來做一個表格,查仔細點,表格做精細點,現在多辛苦一點,將來就能多省點錢,不要和錢過不去。”
房翀拍著胸脯說道“五爺,你放心好了,這幫房蟲兒是房管所的常客,只要我把京城的房管所都跑一跑,再去片警那、胡同里打聽一下,就能弄清一個大概,還有不清楚的,我再找人挖一挖,包管能查得清清楚楚。”
房翀原來在房管所的時候,經常和房蟲兒、片警、居委會打交道,就憑他在基層單位第一線十幾年建立的市井人脈,想打聽一個京城本地普通人的底細,還真不會有什么難度。
“行,等查清楚了打個電話告訴我,我讓人找你拿資料。”
南易又吩咐了房翀幾句,接著就轉頭和厲亥說話。
“老厲,等房產中介公司的門面搭起來,你去聯系一下房產公司,老公房和房改房這塊油水我們要喝,新樓盤代售的下水我們也要嘗一嘗。”
京城這里的二手房市場,私房從六十年代開始就在私底下偷偷交易,至今已經三十多年過去,想出手的早已出手,剩下的一年也見不到有幾套拿出來交易,市面上交易的主流是老公房和房改房。
老公房比較麻煩,沒有房產證,嚴格說起來是公家的房子,交易可以,必須經過房管所批準,而且房管所還會拿走很大一塊收益,所以現在市面上交易的二手房八成都是房改房。
京城這幾年新蓋的商品房、拆遷安置房,要么離市中心很遠,對于當下而言,其實就等于搬離京城市區,被邊緣化了;地段比較好的,還處于市區的房子價格會很貴,不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可以惦記的。
不想離開市區,福利分房無望又想買房的工薪階層只能打二手房的主意,而新樓房主要潛在客戶是先富起來的那批人演員歌星、外企職工、生意人還有外地的有錢人。
可以說當下京城的二手房市場和新樓房市場是兩個相對分割、獨立的市場,就是潛在客戶的群落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