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平生這個農場已經掛牌很久了,可他磨磨蹭蹭的一直沒賣掉,就是想找個真心要經營農場的買家,而不是把農場買回去搞什么旅游。
100畝地聽起來挺大,其實真正看下來也花不了多久,無非就是一塊300米乘222米的范圍,就算南易看的再仔細,兩個小時,他也已經把整個農場轉了一個遍,順便還取了好幾份土樣。
等看完,林平生就領著南易幾人到了他的客廳。
“林老先生,這農場你經營多久了?”
“45年我來羙國,46年就把這里買下,有三十七年了吧,那是剛買下這里的時候照的。”林平生指了指墻上的照片說道。
循著他所指的方向,南易看過去,墻上有一個相框,最中間的相片上有一對年輕男人,笑的很開心,相片的背景是一片荒地。
在相片的左邊,還有另外一張相片,一個看起來和林平生很像的男人和一個西方女人的合照;右邊是一張全家福,一對中年男女分站林平生夫婦的左右。
“林老先生,那是令尊?”
“是的,我的父親和母親,我爹當年是援法華工,我母親的前夫死在前線,后來和我父親認識,然后生下的我。”
對這段歷史,南易有所了解,一戰的時候,為琺國服務的華工是婚姻市場的搶手貨。
一是琺國男人戰死不少,留下了不少寡婦;二是華工很多不喝酒,也不會打人,琺國姑娘喜歡嫁給他們,認為嫁給他們肯定能過的幸福。
由此可推斷,當年琺國男人打仗不行,打老婆應該是一把好手。
據說,當年有三千多華工留在琺國,看來林平生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喔,那林老先生你怎么又來羙國了?”
“呵呵。”林平生笑了笑說道:“當年在野人山我撿到了我的老婆子,把她背出了野人山,她要死要活的一定要嫁給我。
后來,勝利了,我就帶著她去巴黎,當年,我父母前后腳就走了,可她的家人還在,我們就把巴黎的家當賣了,一起來羙國了。”
“林老先生還參加過遠征軍啊?”
“算是吧,38年回國,先被編進川軍,后來又陰差陽錯去了緬國,運氣還不錯,打了七年仗,身上一點大傷都沒有。”
南易肅然起敬,林平生雖然說的有點簡潔,可他還是聽懂了,他和他老婆一個是琺國華僑,一個是羙國華僑,當年被號召回去抗日,活過了大半抗戰的歲月,還譜寫了一曲戰場浪漫。
兜里的錢包憋屈著嘴,林平生是這樣的人,這讓南易一會怎么好意思壓價,錢包肯定要受點委屈。
“林老先生,那你們賣掉這里,打算去哪里?去和你兒子一起住嗎?另一張相片上,是你的兒子兒媳吧?”
南易的話說完,林平生臉色就變得黯然,“大女兒和二兒子,我兒子還沒結婚呢,唉……
不想跟他去住,賣掉這里,我和老婆子打算拿著錢出去轉轉,都這個年紀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多看看這個世界。”
林平生這么說,南易也不好再問,于是就說道:“那林老先生,我們談談價格吧。”
“房子還有外面的地,你給我30萬就行了。”
“好,就30萬。”
“你不還價?”林平生詫異道。
“不用還,這個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