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半是克瑞董事長。如果是姚天宇的話,雖然陳占金也會躲著自己接聽電話,但是臉色不會嚇成哪樣。
李晨星坐在外面心里胡亂盤算著,套間之內,陳占金的內心里卻是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驚濤駭浪。
“陳占金,是誰給你這個權力,不對組織進行匯報,隨意就對我們銀行的一名老員工采取強制措施?”手機那端,克瑞董事長的聲音咆哮如雷,就差把手指順著無線電波,從手機聽筒里伸出來戳到陳占金臉上了。
陳占金被訓斥得跟龜孫子一樣。作為紀檢委的一把手,他在李晨星面前可以代表組織,李晨星可以在任功成面前代表組織,可是現在,又輪到克瑞這位農商行董事長、黨高官在他面前代表組織了。
既然克瑞代表組織了,陳占金就不能用董事長的職務來稱呼他了。
“克,克書記,”陳占金小聲地辯解道,“我星期五的時候,這件事情已經在電話里向您請示過,您當時也表態同意的啊!”
“你請示個屁!”克瑞怒聲說道,“陳占金,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玩這種偷換概念的游戲嗎?你當時向我匯報說,是要對任功成展開調查,可不沒有說對任功成立案審查!”
按照組織程序,雖然紀檢委有獨立辦案的權力,但是必須對同級黨委進行請示匯報。如果換成其他時候,即使是陳占金對克瑞這個黨委一把手耍一些小聰明,玩一些偷換概念的游戲,克瑞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進行深究。畢竟是一個班子里的成員,該留的面子還是要留的。
可是這一次,陳占金這火玩得有點過了頭,竟然把范艷姣都牽扯進來了,這讓克瑞又如何能夠隱忍下去呢?如果不及時把這件事情處理好,驚動了范文虎這個以護犢子著稱的女兒奴,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努努嘴巴,把中天集團旗下的兩三個項目的住房個人貸款從農商行轉到其他銀行,那農商行今年的效益至少要減少一半以上,這讓有志在仕途上更進一步的克瑞如何能夠容忍呢?
“克書記,我、我……”
“你你個屁!”克瑞怒罵道:“我現在跟市長在外面,也沒時間跟你廢什么話!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你立刻把任功成人給我放了!其他賬,等我星期一回去再跟你算!”
“好的,克書記,我馬上就通知李晨星放人!”陳占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到了這個時候,他完全不敢再說什么,因為克瑞明顯已經是大動肝火了,這個時候他說的越多就錯的越多。
算你這個混蛋識相!
克瑞心中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正準備掛電話,忽然間又想起一件事情,遂又問道:“你們把任功成關在了哪里?”
“咱們農商行賓館。”陳占金連忙回答道。然后就聽著手機聽筒里傳來滴滴滴的忙音。
他無力的站起來,伸手從紙巾筒里抓了幾張紙巾,把額頭上的汗水擦拭干凈,這才無精打采地走出套間,對李晨星說道:“老李,你馬上打電話過去,通知他們把任功成放了!”
話剛說完,他又改變了主意,沖著李晨星擺了擺手,“還是不要打電話了。你跟我一起趕到農商行賓館,親自去看望任功成同志!”
龍湖佳苑,范艷姣接聽了克瑞再次打過來的電話之后,兩眼亮晶晶地對林麗萍和任江馳說道:“阿姨,大個子,克瑞說他已經下了命令,讓陳占金立即放叔叔出來。還說叔叔就在農商行賓館,讓我們過去接他!”